第十一章重生
譚思卯轉身離開後,安安對金峰說:“譚思卯今天情緒不對,你回去看看他。”金峰不想理睬譚思卯,說:“行,我忙完就去。”
金峰陪同華樹做完高壓氧回到急診病房,正好碰見安安找他。華樹已經轉到普通病房了。“譚思卯怎麼樣?”安安問。“還沒顧上回去呢。”“快回去看看,他今天情緒和臉色都不對,眼神都是直的。”“好,我這就回去。”金峰雖然不以為然,但轉身就去了。安安最喜歡金峰這一點,認真傾聽她的話,從不敷衍她讓他做的事。
在回去的路上正好遇見老聶。“走,一起回去看看譚思卯,他今天不太對勁。”
剛推開宿舍門,一股刺鼻的敵敵畏的味道撲鼻而來。他們看見譚思卯正在喝藥。老聶衝過去,劈手奪過了藥瓶。“你要死啊!”老聶罵道。
“不要管我,讓我去死!”金峰和老聶連拉帶拽地把譚思卯往醫院拉。剛開始譚思卯還在反抗,很快他就沒勁了,口鼻流涎。
他們火速來到急診科,康主任和李明爽都在。“老師,他是我們同學,有機磷中毒!”金峰大喊。
推進洗胃室,譚思卯意識還清楚,但瞳孔已經縮小,全身濕冷,呼吸也有些困難。
“立即洗胃,開放靜脈通道!”好幾個護士分工合作,醫囑很快就執行了。
“阿托品3mg靜推!氯解磷定2g肌注!
康主任聽了聽肺部,“已經有囉音了,先給80mg甲強龍靜推,呼吸不好了就準備插管!肌注1mg戊已奎醚!”
洗完胃,用了藥,譚思卯病情穩定了。李明爽對住院醫師說:“收住急診搶救室吧,好好治療,繼續給阿托品到阿托品化,但不要引起中毒,心率下來了,瞳孔大了,腋下無汗了就行了,2小時後再給一次氯解磷定,注意中間綜合征。”
李明爽問金峰,“怎麼回事?自殺嗎?”金峰點點頭。“你們這幫孩子,真不省心,你們班輔導員老師要被你們折騰下崗了吧!”金峰苦笑。
華樹看了譚思卯的心信,思緒良多。過了很久,他在紙上寫道:去告訴譚思卯,我原諒他,請你們也原諒他。
經過幾天的治療,華樹基本痊愈了,氣管套管也拔出了,可以沙啞著嗓子小聲說話了,智力目前沒有任何影響。譚思卯也基本痊愈了。
這幾天,208宿舍的兩起重大事件在學校穿得沸沸揚揚,版本是:譚思卯帶回的大褂上有青黴素,華樹嚴重過敏,差點就死掉,譚思卯因為內疚而自殺。
華樹先出院。辦完出院手續,華樹問:“譚思卯的住院費是誰交的?他父母都不知道。”“是李明爽老師擔保的,他明天也就出院了。”金峰回答。“那誰給他結賬呢?”“我們想想辦法給他湊上吧,先不通知他父母了。”金峰說。
華樹對爸爸說:“爸爸,能給我3000元嗎?我先給他墊上。”爸爸點點頭,說:“我也是這麼想的,我還想給你說,勸勸那孩子不要再做傻事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父母多傷心呀。也不要記恨他,於事無補。”華樹點點頭,“我不恨他了。”
華樹也給譚思卯寫了一封信。“譚思卯,我們原諒你了,除了我們幾個,不會有人知道你是故意的,一命還一命,我們之間兩清了。今後,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放棄生命。如果,我們還能正常地相處,請忘記這件事,就當它從沒發生過。華樹。”
譚思卯看到這封信,大哭一場,他真的得到了重生。不是每個人都像他這樣幸運。其實,他並不想死。他有了強烈的感恩之心,感恩他身邊善良的同學和老師。
譚思卯也順利康複出院了。從金峰口中,他得知是華樹爸爸給他墊付的住院費。他愧疚無比,自己差點就給這個慈祥老人造成喪子之痛,這讓他後怕不已。
華樹的爸爸見兩個孩子都順利康複出院,都沒有什麼後遺症,心情大好,在走之前要請幾個孩子和急診老師吃頓飯以示感謝。不出所料,康主任和李明爽沒有時間赴約。
在宴席上,融洽的氣氛一掃以前的陰霾。短短的一周,大家陪著華樹和譚思卯經曆了生死考驗,想想有些不可思議,有點夢幻,這些準醫生,第一次認真思考了死亡,這是他們將要麵對的,永恒的課題。
李明爽最近的日子也是一地雞毛。他和愛人劉疏影從小青梅竹馬,也是大學同學。他們一起在成都周邊的一個山清水秀的小縣城長大。在初中時,他們就產生了朦朦朧朧的情愫。兩個人經常在假期的晚上相約出去散步,縣城的角角落落都留下了他們的足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