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招了?”等穀辰再次提著昏迷過去的小鬼回來,眾人看他神情冷淡,問道。
“嗯,”點了點頭,穀辰隨手將他拋給了範逸:“我猜得沒錯,這小子居然是閻羅天子的親孫子,他父親,也就是豐都鬼城的城主,居然是閻羅天子的三兒子,咱們這次看來是遇到正主兒了。”
“這小子叫包封,乃是閻羅天子欽點的下一任繼承人之一,他之所以逃命那麼厲害,就是因為閻羅天子包鋻專門傳了他一招閻羅身法,隻是這小子不學無術,並未修煉到家,否則我和孫長空還真未必能捉得到他。”
“他有沒有說什麼主城或者是十八層地獄的事情?”這才是範逸最關心的事情,他們就要前往十殿閻羅境主城,這小鬼要是能幫上忙,那才有些用處。
“這個倒沒有,”搖了搖頭,穀辰並未顯得多麼失望:“他自幼隨他父親來到豐都鬼城,都沒有去過主城幾次,更沒有進過十八層地獄。”
“既然如此,那還留他作甚,趕緊宰了罷!”惱怒於方才小鬼包封對自己的謾罵,孫長空伸手就想奪過小鬼,將他宰了了事。
一閃身把包封護住,範逸一手抬起,擋住孫長空道:“前輩且慢,先聽穀辰把話說完。”
“還有什麼好說的,既然沒用,就殺了算了,閻羅天子要是知道自己的親孫子死了,定然會大怒,說不定那時咱們反而有機會,留著他,萬一被他老爹和閻羅天子找到,咱們才真的麻煩了。”孫長空不依不饒,非要把包封殺了不可。
“咳咳!”見狀範逸無奈,轉頭看了一眼易天原,投去求助的目光,後者無奈,咳嗽兩聲,叫住孫長空:“長空且慢,還是等穀辰把事情說完了再做決定吧。”
“好吧。”老大發話,孫長空不得不聽,這才訕訕地走到了一邊。
對他投去鄙視的目光,穀辰如今已經懶得理會孫長空這個“莽夫”了,隻是對範逸他們解釋道:“我方才審他也是為了試探他,我沒看錯,這小子雖然嘴上硬氣,但是卻怕死怕的要命,咱們隻要捏住這一點,絕對能讓他為咱們做些事情。”
轉頭看了一眼王梟,穀辰衝他拱了拱手:“此事就要勞煩王梟前輩了,我們修為終究是差了些,怕製不住這小子,請前輩給他下幾道禁製,讓他先吃些苦頭,然後拿此威脅他,不愁他不聽話。”
“如此甚好!”王梟如今雖然看上去十分慈善,可是在修羅場千餘年,他還是改不了許多性子,尤其是做麻匪頭目,更是頤指氣使了不知幾多年,對於作弄人,哪怕是鬼,他都有一種習慣性地興趣。
“此招太過行險了,萬一這小鬼到時候不顧死活把咱們招出來,那豈不是前功盡棄了?”把希望放在一個小鬼身上,終究是太冒險了些,易天原覺得有些不妥當。
聽到老大這麼說,孫長空頓時便得了靠山:“恩,的確如此,所以我還是說,咱們把他宰了最好!”
“你怎麼不把你的舌頭宰了!”終於不耐煩,穀辰回撞他一句,讓孫長空頓時啞口無言。愣了一下,想要回罵,可是穀辰早已不理會他,轉而跟範逸商量了起來。
“放心吧,我有辦法讓他在出賣咱們之前就讓他開不了口。”頓了頓,王梟淡然笑著保證道。
五日之後,十殿閻羅境主城,陰司。
陰司地處崇山峻嶺之間,三麵環山,一麵為忘川流出之地,終年陰霧彌漫,靠近就能感受到強烈的幢幢鬼氣。
忘川又稱三途川,因為在陰司之地,忘川分出三條支流,其一環繞陰司而過,乃是遊魂野鬼進入陰司的必經之地,所謂“鬼途”。
其二直穿陰司閻羅殿之下的十八層地獄,接引黃泉之水,河上有橋,名為奈何橋,陰司凡是被允許輪回為人的鬼都將過奈何橋,上驅忘台,喝一碗孟婆湯,忘記前塵往事,進入輪回之道,此為“人途”。
其三經陰司以北登仙殿,凡是修煉有成的鬼物,若想獲得仙位,就要橫渡此河,攀上登仙殿,此為“仙途”。
被忘川環繞,坐落於平都山上的陰司千萬年來都是這番模樣,從未有過絲毫改變。
而如今,這裏終於有了一絲熱鬧氣息,雖然在生人看起來隻不過是鬼氣更加濃厚了些,可是這畢竟是十方地獄道五十年一次的鬼日,在那些鬼物看來,這就是一場盛事。
而在十八層地獄中受苦的那些惡鬼來說,這無疑是他們漫長受苦歲月裏唯一能夠輕鬆的一天。
經過五日的奔波,範逸一行人終於來到了陰司城外,看著遠處的鬼城,以及鬼城之下奔流的忘川,饒是幾人見多識廣,也不得不感歎此間的雄廓偉壯。
“不愧是十方地獄道的第一勝景,這般手筆,人間是萬萬不得見的。”易天原遊曆人間,幾乎將人間美景盡攬胸中,他說出這番話來,那是絕對不會有人懷疑的。
“這隻是從外麵看,到了裏麵,有的是讓你們更驚訝的!”聞言站在一旁的包封冷笑一聲,不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