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林默勁力的玄妙了,眾人看不太懂,隻覺這杯子的質量實在是好。大家連忙連忙扶他坐起,掀起褲腿,上麵一點傷痕都沒有,但猛子就是疼得淒慘。
吳經理鬱悶至極,看了看猛子,再看天藍與林默漫不在意,心想自己真是造孽,好端端的來花錢買不痛快。
“霜霜,你看,這鬧得····”吳經理道。天藍拉了林默與洪春蘭,道:“我們走。”走出幾步回頭道:“讓那個矮子明天就滾蛋,不然我是不會再演了。”好嘛,高手罵人就是不同,出口就戳別人最忌諱的東西。
三人走出大排檔時還聽到猛子的怒吼,道:“你他媽說誰是矮子,你他媽說誰是矮子?”
三人走在人行道上,這時街道上除了明亮的路燈,空空蕩蕩的。一陣風將一個塑料袋子吹在馬路上,吹起盤旋,落下再吹遠。
洪春蘭兀自氣呼呼的,林默與天藍卻沒半分放在心上。
“你怎麼就一點都不生氣,他在罵你啊?”洪春蘭忍不住拽住林默的手問。林默笑笑道:“他沒說錯啊,我是在吃我姐姐的軟飯。”隨即向天藍道:“姐,你會養我一輩子的吧。”天藍一怔,也一笑,道:“當然,下輩子都還養著你,你這個小白臉。”
他兩人開玩笑,洪春蘭卻急得幾乎要哭,道:“趙淩,你不要這樣作踐自己,我知道你是有大本事的人。”林默莞爾,道:“開玩笑的,傻丫頭。那種人,還不夠資格讓我生氣。”洪春蘭這才順暢,也覺得應該是這麼會事。
走出一截,前方二十米遠的轉口處突然摔出一個少年。接著又跟出三個混混對少年拳打腳踢,那少年捂頭拳腳,慘呼連連好不淒慘。
跟著跑出一個二十多歲,長相姣好的女子推開幾個混混,護在少年身上。女子哀求淒婉,三個混混囂張陰狠,他們在交談什麼天藍一句也沒聽進去。
她隻是呆呆的看著這一幕,這一幕與兩年半前那個夜晚何其的相似。
洪春蘭嚇得麵色慘白,眼睜睜看著女子被三個混混拉進旁邊的巷子,他們想做什麼已經不言而喻。
天藍是那麼堅強的人,但這一刻,她卻忍不住顫抖起來。林默的心髒也被狠狠擊了一下,他會想到,自己以前是不是太愛多管閑事了,所以才會惹下那麼多麻煩,累蘇晴慘死。他在蘇晴出事後,告誡過自己,以後再也不要管他人閑事。自己救過那些人,但最後卻隻是落得妻兒慘死。
洪春蘭拉扯林默的衣袖,急道:“趙淩,你快救她啊,快啊!”她知道的,他是有大本事的人,他動動手指頭就能救那女子。但林默與天藍卻都癡了。
這時洪春蘭驚聲道:“霜霜姐,你怎麼了?”天藍竟然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林默陡然驚醒,連忙關切道:“你怎麼了?”天藍癡癡一笑,道:“我知道你很後悔,後悔當初為什麼要出手救我們對不對?是啊,你如果不出手,那個畜生就不會有機會害你,你·····”
林默時常會這麼想,但如今從天藍嘴裏說出來,他終於意識到天藍心裏有多苦。她甚至已經用生命來陪著自己,叛出神庭,她就隻有一年的命。那個計劃成不成功,都是冒著生死危險來做。她從未表現出一絲猶豫,她甚至一直都是笑著,怕自己對此有一絲的內疚,天藍,天藍,天藍····
林默不由癡了,眨了下眼一滴淚水掉了下來,他握住天藍的手,道:“但是你從來都沒有錯。”說完放開天藍,堅定的縱入巷子。
片刻後,女子跑了出來,抱著在地上抽搐的少年痛哭。天藍與洪春蘭奔進巷子,林默站在三個混混屍體前,靜靜的看著天藍奔來。天藍站定,怔怔的看著林默。林默一字字道:“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是會救你,因為是你。”
這話說得很奇怪,但是天藍懂了,瞬間熱淚盈眶。洪春蘭臉色慘白,顫聲道:“你····你竟然····你竟然把他們都殺了?”說完一下子承受不住,暈了過去。
天藍扶住她,道:“林默,謝謝。”林默微微笑了。
出了巷子,那女子扶著少年朝林默與天藍道謝。少年掙紮著跪下,朝林默道:“謝謝您救我姐姐。”又朝天藍下跪,天藍將洪春蘭交給林默,蹲下身,她目光溫柔,伸出手撫摸少年棱角分明的臉頰,道:“要好好的做人,好好的對你姐姐知道麼?”少年覺得天藍說話奇怪,但還是點了點頭。
這個少年終不是程小均,他至少知道要感恩。
洪春蘭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天藍的房間裏,林默不在,天藍坐在一邊看著電視。洪春蘭坐了起來,有些畏懼的看向天藍。天藍沒有回頭,淡淡道:“醒了?”
洪春蘭心中泛起可怕的聯想,他們難道是逃竄在外的江洋大盜?但心中對林默與天藍還是有莫名的信任與親切,忍不住問出口道:“你們是什麼人?”
天藍一邊換台一邊道:“逃犯,但我們不是壞人。不過你如果去報警,我不會攔你。大不了,我們再換個地方。”
洪春蘭呆了片刻才消化這個信息,鼓足勇氣道:“我不會報警的。我知道你們不是壞人。”
天藍這才回頭會心一笑,道:“你果然是個善良的孩子。”洪春蘭臉微微一紅,小聲道:“我才不是什麼孩子。”
第二天早上,天藍買了早餐送到林默房間。開門見林默躺在床上又在抽煙,不禁皺眉道:“我記得你以前不抽煙的。”林默將煙頭摁滅在煙灰缸裏,笑著撐坐起來,道:“那我以後不抽了。”天藍會心一笑,道:“你這麼聽話我會不好意思。”林默笑笑,穿衣起床。
吃早餐的時候,天藍道:“我想把今天跳完了,我們明天就離開這裏怎樣?”頓了頓,道:“我心裏感覺有點不安,神庭很可能快要查到這裏來了。”林默道:“我也感覺到了。心意混茫的高手能瞞過我們一時的敏感,但是在他們動念的時候,這種不安還是會存在。不過明天還不能走····”
天藍不解,道:“為什麼?”林默道:“後天我需要去做一件事情,而且我們過早離開,神庭會再次失去我們的蹤跡,這樣時間拖長了不利於計劃。”
“你要做什麼事情?對我也不方便說?”天藍有點嗔怪。林默一摸頭,顯得有些憨厚,道:“我怕你會幫我,其實是這麼會事····”當下將當初陳雪幫自己,她外公慘死,鬼伯如何囂張不可一世,又說了陳雪目前的謀算。當然,當初與陳雪的曖昧自然略過不說。
天藍聽後沉吟片刻,道:“我明白你的心理,當初那個鬼伯欺你實力弱小,如今你已是丹勁高手,自然想討教回來。但是我總覺得,有我跟你一起出手會萬無一失。”
林默攤手道:“看吧,這就是我不願意告訴你的原因。”天藍無可奈何的瞪了眼林默,道:“真拿你沒辦法,怎麼就這麼倔。好吧,不過到時你告訴我地點,萬一被他逃脫了,我也好堵住他。我保證,不到萬不得已,我絕不出手。”
林默嘿嘿一笑,道:“真是我的乖姐姐。”天藍無語,不過這樣的林默她很欣喜,林默比之昨天,少了那層客氣。
兩人之間,終於回到了從前那段時光,彼此相知的知己感覺。
上午十點,林默接到陳雪的電話,約林默在T市一間名不見經傳的酒店見麵。半個小時後,陳雪的司機前來接林默。
那間酒店很是偏僻,幾乎要到郊外。說是酒店,不如說是一家小飯館,但比小飯館又氣派一些。整個小酒店都被包下,林默被下來迎接的阿豪請到酒店唯一的大包廂裏。
長條宴會桌上擺了鮮花與餐具,林默進來時裏麵空無一人。這也太不把林默當會事了,林默有些不是滋味,合著前兩天那麼有誠意,哥們答應你了,就不把哥們當盤菜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