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山有兩座山峰,遠看像一隻牛的兩個牛角,所以取名叫牛頭山。
我外婆的墓在牛頭山的其中一座山峰上,因為是公墓所以比較好找。
外婆去世三年,我每年來看她,都會忍不住掉眼淚,因為思念,也因為孤單。
這三年來,我總會時不時想起她。現在來到她的墳前,我覺得外婆就在裏麵,卻與我隔著一道石門的距離。
“外婆,我來看你了,我過的挺好的,您別為我操心,也別牽掛我……”
說著說著我的聲音就顫抖起來,不自覺的紅了眼。
“哎喲,怎麼又來了……年年如此,還好我機智。”
子衡一邊念叨,一邊快速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紙巾遞給我。
自從我上大學後,華老師每年都會把自家的掃墓時間和我差開,好讓子衡陪著我一起來,有個照應。
“外婆,您放心吧,蘇慈我會照顧好的,不會讓別人欺負她的。”
說話間,他還故意轉頭看了眼站在傘下的李明瑄。
李明瑄又何嚐不知道,子衡話裏的意思。
他沒回嘴,隻是專注的看著我外婆的墓碑,然後轉過頭來,對我說了句:“慈兒,我會保護好你,以後的日子你有我。”
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我心中一暖。
不過再想想,他既然需要我的幫助,肯定得保護好我啊,而且他都住在我那兒了,我以後的生活裏確確實實是多了他。
這樣想來,也就沒什麼感覺了。
我們在外婆的墓前站了一會兒,就往爺爺的墓去了。
爺爺的墓在牛頭山的另一座山峰上,是獨自修建的私墳,我們從一座山峰開到另一座山峰,山路有些崎嶇,路程也有些遠,最後足足花了一個多小時才到。
爺爺的墓,周邊都有除過草的痕跡,邊上供奉的小土地廟前也插著燃完了的香蒂,墳前還有燒過東西的痕跡,一看就是已經有人來祭拜過了。
用腳指甲蓋想也知道來的是誰。
“看來某些人已經來過了,還好咱沒碰上。”
子衡是怕我碰上了心裏難過,被自己親爸看作是路人甲,能不難過嘛。
“碰上了也無所謂。”我表情淡漠的說了句。
不過,誰能真的做到,見到自己親爹跟看到隔壁老王一樣呢,就算看到隔壁老王,也會打聲招呼吧。
我把傘遞到了明瑄手裏,這裏是荒山野嶺的,而且附近隻有我爺爺這麼一座墓,應該不會有人過來。
我站在爺爺的墓碑前,合十雙手拜了拜。
爺爺是在我七歲時去世的,也就是父母離婚的那年。
聽家裏人說,爺爺去世前交代我父母不能離婚,怕苦了我。結果他老人家的身後事才剛辦完,第二天,我父母就迫不及待的去把離婚手續給辦了。
在我腦海裏,對爺爺的記憶已經所剩無幾,但我心裏能感覺到他是疼愛我的。
“慈兒,小心!”
明瑄在我身後緊張的大喊了一句。
我低頭一看,一條大約有我一手掌那麼粗的黑蛇從墓的石門縫裏爬了出來。
我跟那蛇的距離也不過一米不到的樣子,頓時嚇的瞪圓了眼睛。
長這麼大以來,我還從來沒在野外見過蛇,而且還是這麼粗大的野生黑蛇!更何況距離還這麼近。
一下子,我慌張的不知道該跑,還是該站在原地保持靜止狀態。跑,怕它會撲上來咬我,站在原地不動,又怕它會爬上來纏住我……真是不知所措啊!
不過這蛇也奇怪,它長長的身子爬出來後,隻是在我跟前繞了一圈,然後也沒有別的動作,就在原地盤起身子,豎起脖子,兩眼盯著我並朝我吐著蛇信子。
這是幹嘛,是吃我之前先欣賞一下我的肉嗎……
“奇怪,這蛇身上怎麼泛著淡淡的白光?”
子衡目不轉睛的盯著那條跟我對視的黑蛇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