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醒了。
這小子,上輩子不愧是個大爺,真是會挑時機,專在把別人累個半死之後才醒過來。
但現在對我而言,無論多累都是值得的,隻要他能醒過來才是最重要的。
“慈兒,你醒啦,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明瑄就搶在我前頭先開口了。
令我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傷成這樣了,醒來後說的第一句話,居然是詢問我的情況。
這讓我的心,仿佛被什麼東西重重的捶打了一下,一陣生疼,眼淚沒由來的就往下直掉,我難過,心裏難受。
“你都傷成這樣了,就別擔心我了,我一覺睡到大天亮,什麼事兒也沒有。”
我一邊抹眼淚,一邊把被子拉過來給他蓋上,我知道,一定是他護住了我,我才會毫發未傷。
“我不冷……慈兒,你是在為我掉眼淚麼……慈兒,你居然為我哭了……”
明瑄一邊激動的說著,一邊抬起手想要觸摸我的臉頰,還試著想要坐起身子,讓自己靠在床背上,可他費勁的動了動,最後泄力一笑,表情很是無奈。
我見狀立馬上前去幫助他,拖起他的身子往上拉,並快速的扯過一旁的枕頭墊在他背後。
現在他醒了,自己也能稍微配合我使點兒勁,讓我不至於跟挪一座石像一樣吃力,不過也照樣累的夠嗆。
“你怎麼會傷成這樣?是不是很疼?我,我該做些什麼才能讓你好一些……”
我的眼睛一瞧上他的傷口,鼻子就發酸,眼淚就止不住的往外流,就好像被刺激到了感官神經和淚腺一樣控製不住。
他肩上的傷明明白白的告訴我,昨晚肯定出事了,我也一定是出了什麼狀況,才會睡的那麼沉,居然半點動靜都沒有聽到的一覺睡到大天亮。
“我不疼,我現在一定變的很可怕吧……我的好慈兒,你別哭了,看到你掉眼淚我心裏難受……”
他緩緩抬起一條胳膊,有氣無力的朝一旁的我揮揮手,然後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示意我過去坐下。
我一邊抹眼淚一邊乖巧的在他身旁和他麵對麵的坐好,可眼淚就跟漏了水的水管一樣,怎麼也止不住。
“好慈兒,你再哭,我的傷口都要疼了。”
明瑄的大手掌覆蓋上我的臉,大拇指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幫我擦掉臉上的淚水。
“好,我不哭,我不哭!”
我抽泣著,努力止住眼眶裏正在打轉的眼淚。
“慈兒,你能幫我把肩上的這枚鎮屍釘拔出來嗎?這麼紮在我身體裏實在擱得慌。”
哎喲我的哥誒,那麼大一枚鐵釘垂直的從他肩膀上釘下去,我看著都肉疼,他居然說是擱得慌,這體格已經變成鐵打的了吧,還是純粹隻是為了安慰我才這麼說的?
讓我把釘子拔出來……怎麼拔,徒手拔嗎,天哪,這簡直是讓我挑戰人生新高度的一大考驗,他這一句話還真是讓我哭不出來了。
明瑄見我紅著眼直勾勾的盯著他的肩膀,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就猜到我一定是下不了手,這對我來說是一大挑戰。
我何止是下不了手,根本是不知道該怎麼下手。
不過仔細想想,他這種非正常的人,或許還真是不需要用正常方式來思考,當務之急我確實得先把那釘子拔出來,否則,恐怕對明瑄完成的傷害會越來越大。
我果斷的直起腰板,挽起袖子跳上床,咬著牙問:“你準備好了嗎,我可要下手了!”
“嗯,你拔吧,我不疼。”
我的心撲撲直跳,好緊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