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陸鳶。他是內鬼。
我不自覺地點點頭。憫雀看了我一眼,對我說:“這下很清楚了吧,按照布穀之前提出的要求,請不要戳穿他。”
“布穀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她有一種直覺,這個人對兵站有很關鍵的作用,更有可能對其他一些更重要的事情有關係。”說著,便把我領回了住處。
“我不懂。”我回到住處以後一屁股坐在床上,“布穀有什麼根據能下這種判斷?”
“因為……”憫雀有點猶豫,“因為她經曆過的一些事情,還有她不好言明的身世,讓她有這種直覺判斷的能力,其中緣由恕我不便細說。如果長官您不答應,我們隻能用非常手段來達到目的了。”
“你是在威脅我這個督勤官嗎?”我有些接受不了他的態度。
“我並不想威脅長官,隻是希望您能理解布穀的苦心。”
我見他一臉虔誠的樣子,似乎布穀這個要求能讓他去做任何事來達成目的。我也不知道是被他的態度影響了還是怎麼樣,最終鬆了口,“好吧,既然是布穀聯絡官的一再要求,我就答應她。不過他畢竟和你們不是一條心的人,你們一定要多加留神。”
“這個長官盡管放心,我和布穀自然心裏有數。”憫雀一口答應,“還辛苦長官想個說辭,冠冕堂皇地讓他留在兵站。”
“這個自然。”
過不多時,我見陸鳶走回了他的房間,表情顯出一絲憂慮和不安,想必是他的計劃沒有成功,還在琢磨其中所以。我知道,所設的計策天衣無縫,沒有打草驚蛇。
一夜過去,第二天,持續多少日子的陰雨天氣沒有任何預兆地一下子消失不見,一大早初升的太陽把久違的陽光灑在超世界的大地上。我集合好了小隊,向他們宣布,因為督勤小隊在兵站附近遭受不明身份的武裝分子襲擊,布穀聯絡官決定要徹查此次事件的來龍去脈,希望我能留下一名督勤員配合她的調查,自然就宣布陸鳶留下。陸鳶剛開始愣了一下,而後又恢複了常態,貌似這個決定正合他意一般。
於是在祭奠了兩個陣亡士兵的臨時墓塚之後,我們剩下四個人乘上了兵站提供的瞭空艇,由海岸線往北而去。
自此,《瞰想檔案記·第一部分·秘密兵站卷》中關於我親身經曆過的事情,便告一段落。此後的記錄,都是圍繞著這個俱樂部和秘密兵站所展開,而主人公自然是它真正的主人——憫雀。
憫雀和布穀目送著督勤小隊架著瞭空艇遠去,剛想一起回憫雀的房間,突然布穀“哎呀”了一聲,隻見她捂著自己被黑眼罩遮住的左眼大叫起來。憫雀連忙搶過去把她抱在懷裏,輕輕撫著她的頭問:“布穀君,怎麼樣?還是那裏疼是嗎?”
“疼!疼!”布穀躺在他懷裏,臉色煞白,一隻手顫抖地捂著那隻眼睛,看樣子似乎極其痛苦。
他們並不知道,這疼痛的源頭其實來自另外一個未知世界,屬於另外一個“他們”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