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心琳笑著看了看,一本正經地打了個對勾,然後拿出自己的手機向盛天憫晃了晃,又隻寫了三筆就將本子還了回去。
盛天憫拿過來看,發現她添的三筆是在四個數之間隻各畫了一個短橫線,又仔細看了一遍四個數,回想起她晃手機的動作,一下子他明白了,這是一個手機號碼。難道她是讓我打這個號碼?還是說她自己的手機號碼就是這個?
他又瞄了一眼旁邊的景心琳,看到她向自己點點頭,能猜出來,她的意思是——你猜對了,我恭候著。
電話號碼撥出去,一下子景心琳的手機就亮了起來,但沒有聲音,明顯是設置了靜音,看來果真是她的號碼。
景心琳似乎很興奮,從座位上站起身,輕輕地走出會場。盛天憫以為她出去是為了接這個電話,卻沒想到電話很快就被掛斷了,這讓盛天憫有些莫名其妙,她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幾分鍾後,台上網絡遊戲運營商代表的發言結束了,主持人宣布茶歇十分鍾,盛天憫第一時間走出了多功能廳,左右看看,沒有發現景心琳的身影。他又撥這個號碼過去,語音提示他對方正在通話中。占線?她在給誰打電話嗎?
隨後,他返回了自己的客房,門上的“請勿打擾”牌子沒動過,進屋看去,米米仍然睡得如同死豬一般。他用客房電話的來電記錄找到了景心琳之前打來的她的客房號碼,撥了過去,但無人接聽。
也許是盛天憫進屋時聲響有些大,加上米米的酒勁已經過去大半,他慢吞吞地睜開了惺忪的睡眼。見盛天憫正在撥打客房的電話,迷迷瞪瞪地問:“你……你在幹嘛呢?現在……幾點了?”
盛天憫沒有轉頭看他,隻是回了句:“醒了?你該起了。”然後就繼續專注於撥打電話中。
米米找到自己手機看了一眼,猛地翻身從床上坐起來,“都這時候了?你怎麼也不叫我?”
盛天憫見那邊始終沒有人接,想是景心琳根本沒有回去客房,於是無奈地將電話掛斷,轉身對米米說:“你昨天喝成那樣,看來酒量也沒多好,以後別逞強了,今天上午的會也沒什麼重要的,都是些冠冕堂皇的話。如果你想知道講的什麼,可以去找會議書記員,要一下會議記錄去看。”
“哦,這樣啊。唉,昨天也是一時沒把持住,多貪了幾杯。你剛才給誰打電話呢?”
“給女朋友宿舍打呢,看樣子沒在。”盛天憫敷衍了一句,“我看你這個樣子上午也沒法再去會場了,就等下午去聽聽吧。”
說完,看看表,茶歇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就出了客房,重新回到會議室自己的座位上,但沒有發現景心琳的身影。直到主持人宣布會議繼續的時候,景心琳才姍姍趕回來,坐到他旁邊。
“去哪了?”盛天憫低聲問。
“噓!”景心琳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拿過他身前的本和筆,繼續在本子最後一頁寫了幾個字:“深邃冥,YOUKNOW?”這回她沒有用符號音析法,而是直接表達了她的意思。
盛天憫接過本子看,“深邃冥”?這個名詞指的是什麼?他一臉茫然地看著景心琳,對她搖搖頭,表示完全不理解。景心琳顯出詫異的表情,貌似根本不相信他會不知道這個名詞。而後又看了看會議講台上,現在正是創意產業媒體代表《科幻探索》雜誌的副主編發言,她沒再和盛天憫用本子繼續溝通下去,而是專心致誌地聽起了會議報告。
盛天憫看著這顯眼的三個字,忽然想起了他曾經收到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詞組,其中隱約記著是有這個詞。他拿出手機,翻翻以前的短信記錄,對,有這個詞,一共出現過三次。他將手機悄悄地朝景心琳晃了晃,意思是也讓她看看這些信息,但景心琳似乎完全不再有心思和他交流了,隻是專注地聽著副主編的發言。
看來她對她父親的雜誌社還是很關注的,盛天憫這麼想。於是不再打擾他的聽講,也將注意力專注到發言中去。
《科幻探索》雜誌的副主編正在講對於國內科學幻想作品的讀者群萎縮以及科幻類刊物前景的擔憂,還對國人的想象力之匱乏表達了深深的憂慮,景心琳邊聽邊在電腦上星星點點做著記錄,還不時點頭認同。
直到這部分報告結束,景心琳好像繃緊的神經一下子鬆弛下來一樣,長籲了一口氣,而後轉頭看看盛天憫,露出個很讓人難以琢磨的表情。盛天憫衝她笑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本子,意思是還繼續寫嗎?她搖搖頭,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