謐丘隘口是一處天然形成的兩山夾一溝的奇險之地,原本在地理角度來說應該叫山穀更合適,但在當初謐洛山之戰前,此處並沒有名字。戰爭中長人族東方麵軍攻克謐洛山,向東一路長驅直入,鳥族第五大隊的殘餘部隊在此構築防禦工事,將長人族部隊抵擋在山穀以西,所以以後便叫此地為謐丘隘口。但畢竟當時以寡敵眾,最終還是被突破了防線。如今還殘留著一些當年防禦工事的殘垣斷壁,依稀讓人能回想起那場戰爭的記憶碎片。
追擊的三人隻見飛蠑越過殘破隘口,隱沒到廢棄的軍事工事後,正要疾行追趕上前,猛然聽見耳邊“突突”地傳來速粒步槍射擊之聲,就擦著耳邊射過。六淩和另一名護衛員急忙將懸翼機打旋隱蔽到矮灌木旁邊的土丘後,鱗良也隨他們躲到一邊。
“這裏有埋伏?”鱗良問。
“很明顯,他們早就計劃好的。”六淩回答。
“長官!是點襲式速粒步槍,咱們部隊的裝備。”一旁的護衛員提醒六淩說。
六淩從土丘後仔細觀察聆聽射擊頻率,果真是長領族軍的專用裝備,心中不免萌生詫異——難道自己部隊裏有那個刺客的接應嗎?
鱗良聽了這話,問身邊的六淩:“莫不是你們反政,府軍裏麵也和曇燕隊伍裏一樣被混入了‘寄生害蟲’?”
“喲,你這形容也挺有意思,”六淩冒著頭上對方射來的速粒子彈衝鱗良調侃說,“那個刺客究竟是何許人?”
“具體情況我不清楚,隻知道他襲擊了布穀聯絡官,從他的穿著恐怕是混在那個邊界區域委員會委派的委員旁邊的護衛員……”
“這可就難說了,連鳥族邊界區間委員會的人都會被混入‘寄生害蟲’,更別說數萬長領族反政,府軍中了。”六淩苦笑著說。
“別說沒用的了,咱們怎麼辦?是繼續追擊還是到此為止回去先複命?我倒是想繼續追擊,因為從俱樂部追出去時,看他從布穀身上奪走一樣東西,也許那是件相當重要的東西,憫雀當家的肯定不會輕易這麼讓他奪走的。”
六淩見鱗良眼眉豎起,仿佛要拚命的模樣,看樣子也不好勸他三思而行,或者等憫雀的指示再行事。“那你想如何?”六淩問。
“這樣,你在這裏先吸引他們的注意,我從隘口旁的山崖攀過去,不管是巧取還是豪奪,也至少得把他奪走的東西取回來。”
六淩想了想,覺得自己畢竟是反政,府軍的副指揮官,在部隊裏的威望僅次於壁明總指揮,應該不至於非用強硬手段。正想要對鱗良說最好從長計議,沒料到他已經憑借敏捷的身手快步繞過隘口的火力藏身在山穀邊緣的石壁前。六淩沒辦法,隻得依他所說,與另一個護衛員還擊隘口,吸引那邊的火力。
鱗良深吸了口氣,運用璿瑚族的“置骨術”,將身體各關節反轉,直直向山穀石壁上方攀爬而上,猶如飛魚越峽,不幾下便翻過了隘口防線。借著山穀高處向西望去,遠處是一條寬闊的河流,河的南岸則有一望無際的長領族反政,府軍駐紮營地,那隻飛蠑正向河口最邊緣的崗哨點奔去,不過速度比之前要慢了很多。鱗良盤算著以自己的速度想在飛蠑到達崗哨之前能追上已經不可能了,不過也好,以自己的身手可以神不知鬼不覺潛入反政,府軍駐地,看看這個刺客在反政,府軍裏的內應究竟是誰。
打定主意後,鱗良順山穀隘口後麵的邊緣而下,無聲無息地跟在飛蠑後麵很遠的距離外,注意到飛蠑經過營地崗哨時隻展示了一下手中的東西,便被放行而過,這讓鱗良頗為疑惑——莫不成那個刺客根本就是反政,府軍所指派的?否則怎會進入軍營如回家一般?看來自己必須潛入裏麵窺探一番,說不定這裏的長領族軍隊真的隱藏著些我們不知道的懸案,也許這刺客來由與真正目標的難解之謎其答案就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