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幾人感覺瞭空艇逐漸下降。憫雀從後艙窗口向外看去,黃昏時分,瞭空艇已經臨近城市郊區。這裏的初冬時節不像梭炬山和雲遐鎮那裏粉雪漫天,因為受平原氣候影響,積雲鬆散,夕陽已多半沒入西邊地平線,公共燈光還沒有打開,但城市全貌仍然清晰地展現在他眼前——星凡河筆直寬闊地在東邊流向城市中心,兩岸盡是林立的住戶樓群,遠處城中多處標誌性建築鱗次櫛比,都是以三角形作為設計形式基礎,仿佛身處錯落有致的菱角森林一般。憫雀沒有來過若凡城,但在環界俱樂部與來往的長人族商人談天說地時多少了解一些若凡城的風貌,雖然沒有鳥族首府雲塔城那麼氣勢磅礴,可仍然能顯示出如此超大城市的恢弘。
“好的,我多派人手看管他們,您盡管放心。”
那邊沒再說什麼,隻是最後不屑地“哼”了一聲。
又行駛了不長時間,瞭空艇緩緩降落到一處寬大場院裏。幾人被押送著出了艙門,向欣很是不滿地對那個異仇族聯絡人說:“既然是兆刃長官指派我完成的任務,你們怎麼和這些階下囚一樣對我?”
“很抱歉,這是聯絡處的規矩,長官也沒辦法。”說著,他將包括向欣在內所有人送到一間寬敞的密閉房間裏,指派了十多個問天族的禦空斷技師來看守,料來不會出什麼意外。
“我說師弟,你不覺得很難堪嗎?”懋然帶著嘲諷的語氣對向欣說,“你忠心被人家當槍使,到頭來落得和獵物一樣的下場。”
向欣扭過頭沒理會懋然的譏諷,但心中早已恨恨不平。
“那個兆刃給了什麼好處讓你死心塌地為他賣命?即使這麼對待你你也沒有怨言?我知道的向欣可是個眼裏不揉沙子的高傲技師,如今怎的如此卑微不堪?”懋然繼續對他說,可向欣還是沉默著一言不發。
“稚元氏這樣在超紀元前就聲名顯赫的問天族氏族,好像從沒有像你這樣窩囊的傀儡吧?”懋然說出這話,裏麵已經有一些難聽的字眼了。而向欣仍然無動於衷。
“你不是暗戀著我嗎?為什麼不對我說出來?照今天看來,我能猜到,你就是個愛做搖尾乞憐的奴仆,無論主子怎麼對你,隻要他厲害,你就毫無廉恥地順從他。所以你也沒臉對我表露真心,我說得沒錯吧?”
這句話一出口,向欣再也無法忍受,轉過身來一把將懋然的領子抓住,恨恨地說:“師姐,你別挑戰我的底線。你以為我想這樣嗎?被這些人呼來喝去,隨意羞辱?”
懋然雖然上肢被綁,但身體依然靈活,肩膀一抬,向前一靠,將向欣頂了出去。但畢竟是重傷出愈,肩頭上的傷口還是讓她疼得一皺眉。
“師姐!你不清楚兆刃那家夥對我們雲遐鎮上的三十三個技師都做了什麼!還是我父親曾經對我說的那句話說得對——‘交流必然出謊言’!”向欣悲戚地對懋然說,“你也知道,雲遐鎮是‘欲念遐’源石發現的地方,發現源石之前那裏叫稚雲鎮。凡是學藝通易術的稚元氏族人被‘欲念遐’的控心之力所影響,得一種叫‘婪妄病’的病症,必須用構想能源開發部開發出來的控製源器每三年稀釋掉控心之力才能保住心智不被吞噬,否則將會被欲念徹底控製欲念,暴力之欲、肉體之欲、貪婪之欲會無法受理智壓製,害人害己。即使後來‘欲念遐’下落不明,婪妄病也被一輩輩地遺傳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