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聲音發出的方向抬眼看去,另一個老人正擺弄著茶杯與茶蓋,發出清脆的“磕磕”聲。這讓木桌這邊冥思苦想的老人逐漸有些焦躁不安。
“喂我說,你能不能老老實實在那待著?這樣吵得人心神不寧的!”
對麵的老人停下擺弄茶杯,送到嘴邊輕輕呡了一口,然後放在棋盤邊。
“我猜你不僅僅是因為這盤棋心神不寧吧?”
“你這麼說是給我台階下嗎?我可不想這樣就投子。”
“算了吧,你沒必要拿這盤無關緊要的棋局看得太重,輸我又不是一次兩次了。”
老人抬起頭,發現麵前的對手已經站起身不再看著自己和棋盤了,手中剛才銜著的白子也丟回了棋子簍裏。
“你說我還因為什麼?”
“你女兒不是快回來了嗎?你沒和她提起小楓的事吧?”
老人白了對麵一眼,注意力重新回到桌麵的棋盤上,“我閨女的脾氣你也知道,這個時候怎麼能和她提起那種事!她在那邊頂多和她母親鹹了淡了地聊兩句,而且還得顧及時差,我們老兩口可不是能熬夜的鐵人。”
“這可不好辦,今天小楓特意來我家和咱倆會麵,你就這麼答複他嗎?”
“那是你的問題,我可沒同意你這麼快就有答複給他。等會兒小楓來,我可是照實說話。”
對麵的老人長籲一聲,重新坐回棋桌前,有些不耐煩地敲敲桌麵,“這步棋你還能出的來嗎?已經等你五分鍾了啊!”
一顆黑子“啪”地落在西南星位五·十七,也就是“曲”字位上。
“這步棋如何?”
對麵的老人剛看清這步棋的位置,聽見房門外麵有門鈴聲響,屋裏走出一位老婦人趕忙過去開門。
“伯母您好!”
“喲,小楓來了?幹嘛還帶東西?”
“伯母,這是一點意思,您別見怪。”門前的年輕人將手中的禮品遞給婦人。
“來就來,還買什麼東西!你唐伯伯在書房正和你景伯伯下棋呢,我去給你洗水果。”
“小楓來了?”對麵再次將手伸入白子簍裏的老人高聲喊道。
年輕人穿過客廳,來到兩個老人下棋的書房當中。
“唐伯伯、景伯伯,今天能在此同時見到兩位老師,實在是難得。”
“難得?你小子不是計劃好了今天和我們兩個老頭子見麵嗎?別和我們假客氣了。”手持黑子的老人漫不經心地說。
年輕人有些尷尬,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白子老人趕忙打圓場,“得了老景頭,你這嘴總是這麼不饒人,有本事在你家心琳麵前這麼說話,那算你厲害。”說罷,從旁邊拉了把椅子,“小楓,先坐下。”
“你哪壺不開提哪壺!”黑子老人——也就是景國宏討了個無趣,怏怏地說,“我家心琳要有你公子唐晨一半那樣的性格,我也就不和她操心了。”
白子老人——也就是唐之憶輕輕一笑,沒再理景國宏,扭頭向年輕人問:“說說吧,為什麼特意要同時和我們倆見呢?難不成是莫先生有什麼新的要求?”
年輕人趕忙回答:“您可別這麼說,莫先生哪會對兩位老師提什麼要求。這不是盛編輯、景研究員他們下周就回來了嗎,而且馬上到了年底,和兩位分別約有點來不及,索性就同時和兩位老師見一麵……”
“莫先生消息還挺靈通的,我也是昨天剛聽心琳她母親告訴我她下周就回來,莫先生難道遠在歐洲也有熟人?”景國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