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幾番波折,車從市區一直開到了城市外的山區,盛天憫有些納悶,景國宏的家自己雖然沒去過,也不可能會在山區附近啊,唐之憶會不會已經發現自己的意圖了,故意傳遞給唐晨這樣的假地點?
“爸,咱們這是要去哪啊?”唐晨也發現了此行的古怪。
“和你景伯伯約在郊區的一座廟宇,你到了就清楚了。”唐之憶不緊不慢地說。
唐晨沒再多問,生怕漏出什麼破綻。直到汽車停在郊區山腳下的一處寺廟前,唐晨暗中將最後一條位置信息發出去,隨唐之憶下了車,往寺院大門處走去。
這座佛教寺院很大,寺門前站著一位小沙彌,見唐之憶和唐晨走近,趕忙迎上去。
“兩位來了?裏麵請,主持在裏麵等著呢。”小沙彌很恭敬地接待唐家父子。
“其他幾位都來了嗎?”唐之憶問道。
“都已經到了。”
唐晨跟在父親身後,抬頭看向寺廟大門上的匾額,上麵藍底金邊寫著“琉璃寺”三個大字。
“爸,看樣子您經常來這座琉璃寺啊?從沒聽您說過。”唐晨問道。
“無非是幾個老哥們兒聚會的場所,這兒很清靜,我們和這裏的主持僧是熟人。我們老人家聚的地方,你又不會感興趣,沒必要和你提起。”
小沙彌帶領著唐家父子繞過正殿和後殿,來到第三進院子的一處廂房前,輕輕敲敲門,向裏麵說道:“主持,唐施主到了。”
房門從裏麵打開,麵前出現一位身穿青色僧袍的僧人,像是個服務僧,對父子倆說:“唐施主,請進。”
唐之憶行了一禮,走進房間,唐晨也隨後跟了進來。
在他以為,既然是主持的房間,肯定是個十分古樸簡單的禪堂。可等進入房間後,他竟有些吃驚。這個房間完全顛覆了他之前的想象,哪裏是什麼主持僧的禪堂,分明是個企業的會議室。屋子十分寬大,一張巨大橢圓形會議桌擺在正中,桌上擺著茶壺和茶杯,緊裏麵有投影儀和布幕,十幾把椅子分列於會議桌兩側。
會議桌的主座上坐著一位身穿黃色僧袍的年長和尚,兩旁一共坐著四位老者,有的喝著茶,有的抽著煙向門口看。見唐之憶走進屋子,眾人紛紛起身迎接。
“老唐,來了?”“老唐,怎麼來得這麼晚?”“老唐,久違了!”幾人各自都向唐之憶打著招呼。
“諸位,不好意思,來晚了,見諒見諒!”
眾人簇擁著把唐之憶讓到主座和尚的旁邊,和尚也起身致意,“阿彌陀佛,唐施主可算來了,小僧有禮了。”
“玄昆師傅別客氣,請坐。”唐之憶彬彬有禮地說。
在後麵的唐晨,身處這樣的環境中,感覺渾身都不自在,想和諸位長輩打招呼,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還是唐之憶給他解了圍,“晨晨,來,給諸位長輩行禮。”
唐晨趕忙鞠了個躬,“給各位叔叔伯伯行禮了。”
“玄昆師傅,這是我的犬子唐晨,您第一次見吧。”唐之憶向和尚介紹道。
“是啊,貴公子一表人才,未來不可限量。”和尚說了句恭維的話,倒讓唐晨頗為受用。
唐之憶向唐晨介紹了在座的其他人,除了唐晨知道的坐在和尚下垂手的《科幻探索》雜誌主編景國宏外,其他三位分別是市作協的秘書長彭文昌、國家天文台的首席研究員高星,還有全國創意產業委員會委員陶向陽。
唐晨愈發納悶了,除了景國宏以外,其他那三位在新年時都和父親有過禮節性的拜訪了,為何今天還要來此聚會呢?
“老景,沒和你打招呼就把犬子帶來了,你別介意啊。”唐之憶對景國宏說。
“隻要玄昆師傅不介意,我當然不會介意的。”
“小僧當然也不介意。”黃袍老僧說道,“唐公子請坐吧。”
就在屋中寒暄的當口,盛天憫也趕到了琉璃寺。付了車費下車後,徑直走進了寺廟。不過他並不知道這麼大的寺廟中唐之憶和唐晨究竟去了哪一間房間,沒辦法隻好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逐一找尋。
到了第三進院子,走到一間廂房門前,聽見裏麵有隱約的談話聲,是一個老者和一個年輕人的對話。
盛天憫凝神靜氣仔細聽去,當聽到這兩個人的聲音時,不由得讓他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