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這麼說,憫雀稍有些猶豫,不自覺地低頭看了眼布穀。隻見布穀始終是眯著眼睛笑嘻嘻地麵對自己,於是憫雀不再躑躅,毅然領著布穀往高聳向天的構想源石石柱走去。
直到兩人來到石柱前,憫雀本想停住腳步詢問接下來該往哪裏走,可布穀卻絲毫沒有停下腳步,拉住憫雀的手直直走進了石柱之內,好像看上去堅硬挺立的石柱如同幻象,實際上根本不存在似的。憫雀沒收住腳整個身子猛地撞入石柱當中,這讓他身子一陣緊張,眼睛下意識地一閉。
隻一刹那,當他再睜開雙眼時,發現自己身處一座橢圓形的平台之上。平台有大概十間房子的麵積,四周是一望無際的天空,往遠處望去,平台離地麵高到無法形容,外圍是整個寬廣無垠的瞰想湖,近處能看到整個鏡島的全貌,其中一邊黑雲壓頂,雷電交加,那是憫雀眾人來時的地方。而自此處垂直向下,看到的則是曇燕、沐蕭、鱗良等人微乎其微的身影。
“憫雀哥,我們到了。”布穀輕輕搖著憫雀的手說道。
“這裏是什麼地方?”憫雀左右觀望。
還沒等布穀回答,他們身後傳來了一個人的聲音:“兩位好,代言人布穀,還有監護人憫雀。”
憫雀突然聽到這個聲音,發覺有些耳熟,急忙扭回頭望去。發現是一名個子比自己還要高的怪人,全身披著灰色超長袍服,雙手背在身後,一對像是犄角的東西長在後麵,由兩肩處露出。麵貌清秀,但無法從臉上看出他的年齡。
“你便是‘使者’嗎?”憫雀小心翼翼地問道。
“是的,我們在玄神殿裏見過麵。”
“那次隻是單方麵的吧,你用螻虹的身體和我們對話,怎麼能算是見過麵呢?”
“哦?這麼說你是覺得我那時有些對你不敬嘍?”
“唔,倒不是這個意思,隻是你說咱們見過麵,我認為這種說法並不準確。”
說到這兒,布穀在旁邊搖了搖憫雀的胳膊,雖然沒說話,但憫雀從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的意思:這些事情就別計較了。
“我在玄神殿提醒過你,六年前的那段‘冥想零帆期’,你是眼睜睜看著我陪同著代言人布穀離開的環界俱樂部,若是算上那次,我這樣的說法還算不準確嗎?”
憫雀拍拍布穀的手,然後繼續對“使者”說道:“舊事就不再提了,‘使者’這次把我們引到這個地方,所為何故?是代表瞰想會還是魄想會?是要傳達玄族人的什麼意願?”
“首先,我有名字的,我叫顏鴦,和你一樣是鳥族人。其次,我原來和你強調過,我既不屬於瞰想會,也不屬於魄想會,我隻是單純地為玄族人傳聲而已;還有,我沒有把你們引到這裏的能耐,更沒有這樣的意願,這完全是代言人的意思。”
“布穀?”憫雀疑惑地低頭看著布穀。
“憫雀哥,這是我的意思,我想讓你和他再一次見麵。”
說罷,布穀拉著憫雀的手,往顏鴦的方向湊近。憫雀不知她為何似乎突然心事重重起來。
“你怎麼了?有什麼心事?”憫雀邊跟著她邊問道,直到離顏鴦很近處才停下。
“她在那個‘冥想零帆期’的思緒,又回來了。”顏鴦用很輕的語調喃喃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