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凡拉著福娃走回房間,來到床邊,蹲在地上,眼睛直視福娃的眼睛,認真的對福娃說:“福娃,你知道嗎,爺爺睡著了,永遠醒不來了。咱們就不去打擾他了,今後福娃就跟著哥哥一起生活,好嗎?”
福娃一愣,側頭看看床上的爺爺,問道:“爺爺以後不陪福娃了嗎?他不要福娃了嗎?爺爺、爺爺是不是死了?爺爺、爺爺你快醒醒!爺爺!”福娃猛地撲在爺爺身上,大聲喊起來,伸出小手就去拉爺爺起來,可幼小的他又怎能把爺爺拽起來呢。
劉一凡一把把福娃拽到懷裏,緊緊抱著他,讓他趴在自己的肩膀上痛哭。過來半晌,福娃才停止哭泣,抽泣著說道:“這幾天,爺爺就說舍不得我,不放心我,說他死後就沒有人照顧我了。我,我沒有爺爺了!哇----”說著福娃又大哭起來。
撕心裂肺的哭聲讓劉一凡心中酸楚無比,也不知如何安慰福娃,隻好抱著他,輕輕拍打福娃的後背。福娃哭著哭著竟然又睡著了,身心疲憊的孩子也不會一下就能接受最親近的人突然離開自己。
劉一凡不知道再貧民區人死去會如何處理,隻好抱著福娃來到唐大夫家,留下兩枚金幣,讓他幫忙處理後事。唐大夫對眼前的少年產生了極大的好感,能對一個僅僅送給自己一個窩頭的一家人如此重情的人已經太少了。
等劉一凡抱著福娃回到福娃家,福娃已經醒了,呆呆的看著床上的爺爺,也不說話,也不哭。過了一會,福娃抱著那盆秧苗,來到劉一凡麵前,揚起小臉看著劉一凡,道:“大哥哥會照顧福娃嗎?”
劉一凡看著鎮定的福娃,蹲下身子,一臉嚴肅的說道:“哥哥一定會照顧你長大成人,今後咱們就一起生活!”
“那好,咱們走吧!”福娃拉起劉一凡的手向外走去,一時間,三四歲的孩童仿佛就長大了。在房間門口,福娃把秧苗放在地上,雙膝跪地,對著爺爺的床磕了三個頭,淚水無聲的滑落。福娃用手抹了抹眼淚,起身抱著秧苗快步向外走去。
劉一凡一直默默看著福娃所做的一切,心中暗歎,此子長大定然不是一般的孩子。
劉一凡帶著福娃回到朱家,天色已經很晚了,胖子正在一樓大廳焦急的等著劉一凡,見到他回來,臉上立刻堆滿了笑容,比見到自己的親爹還親。
“三哥,你去哪裏了?害得我擔心了半天,以為你不告而別了!”
“我去見一個朋友,耽誤一會。對了,胖子,我想跟你商量個事,我有一個小弟弟,你看能不能也讓他住在你家裏?”
這時,福娃在一旁輕輕拽了一下劉一凡的手,示意他有話說,劉一凡忙俯下身子,“哥哥,人家是個女孩子!”
劉一凡兩個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扭頭死死盯著福娃看來半天,怎麼也沒有看出是個女孩子的模樣:皮膚黑黃的,短頭發,雖然兩個眼睛是大大的雙眼皮,但臉蛋因為缺乏營養消瘦,身子也羸弱無比。
胖子滿臉驚奇,也俯下肥胖的身子,看著福娃,道:“三哥,你是不是把那家的小孩拐帶回來了?”
劉一凡立刻彈了胖子一個腦門,道:“別胡說,事情是這樣的......”於是劉一凡把遇到福娃和她爺爺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一直講到福娃爺爺去世了,隻剩福娃孤零零一個孩子了,隻不過把自己從上麵來的事情隱去了。福娃也聽出劉一凡有所隱瞞,眨巴眨巴大眼睛,沒有說話。
“胖子,你能不能做主,讓福娃留下?如果不能讓她留下,我隻好和她搬出去住了!”
“留下!我做主了,這孩子實在是太可憐了,嗚嗚----”沒等胖子說話,胖子母親已經搶了出來,一把把福娃摟在懷裏,嗚嗚的哭出聲來,也不嫌棄福娃滿身的灰塵。這一幕讓劉一凡很是感動,胖子母親竟然有如此的慈悲心腸,那胖子的父親不應該十惡不赦才是。
小福娃此時並沒有哭,而是用眼睛看著劉一凡,不知如何處理當前的狀況。劉一凡也不知如何是好,隻能等著。
胖子母親半晌才收住哭聲,疼愛的拉著福娃的小手,交到一名女傭人手裏,吩咐道:“帶小姑娘去洗洗澡,一會吃晚飯。”福娃一手端著秧苗,另外一手掙脫傭人的拉扯,來到劉一凡身邊,躲在他身後。現在她唯一信任的人隻有劉一凡,對其他人都保持著警惕之心。
劉一凡把秧苗接過來,指著樓上的一排盛開的花盆,道:“福娃乖,你看上麵全都是鮮花,你的綠苗就先放在哥哥這裏,等你洗完澡我就還給你!”福娃這才跟著女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