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每年的今天,孤兒院都會舉辦兒童節晚會。
此時夏琪和夏婷婷正在一旁吹氣球,她們是一對姐妹,今年十六歲,在孤兒院裏算是“超齡兒童”,若不是她們執意不分開,她們早已各自被領養走了。
“你們累嗎?要不休息一會兒吧。”站在梯子上的男孩叫梁之,他來的那天,夏婷婷以為自己遇見了故事中的白馬王子。
他是被繼父偷偷送來的,他的家在千裏之外。
夏婷婷扶著梯子讓梁之安全下來,梁之低聲道謝,從地上拿起兩瓶水,其中一瓶遞給了夏琪。
夏琪笑著搖了搖頭,兩隻纖細的手指拴住了最後一個氣球的口。
“渴死了,渴死了!”從門外風風火火地跑進來一個剃著寸頭的少年,少年流了一身的汗,搶過梁之手裏的水,“咚咚咚”喝了起來,梁之愣了一下,與夏琪相視一笑。
“鮑伊你幹嗎去了?說好了你也來掛氣球的,怎麼才來?”夏婷婷掐了一下鮑伊的胳膊說道。
鮑伊表情驚訝地掙脫開,說道:“剛攆走一個說是要領養我的夫妻……”
“你都這麼大了,還有人領養?”夏琪開了一個不合時宜的玩笑。
鮑伊皺了皺眉,但他並不介意,他低聲地對三人說:“你們知道嗎,原本我們今年就要被送到城西的社會福利院了。
但我剛剛聽到看門的老伯說,政府好像打算撥款擴建我們這間孤兒院,把它變成新的福利中心呢。我們就可以一直留在這裏了。”
“在這裏有什麼意思。”夏婷婷撇了撇嘴,“小琪你說是不是啊?”
“我覺得在這裏挺好的。”夏琪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梁之,然後撇過頭去對夏婷婷說,“你就是性子太野了,讓你去外麵肯定要學壞了。”
夏婷婷聽完,和夏琪笑嘻嘻地扭打在一塊,鮑伊則站在旁邊看熱鬧。
“你們先聊,我去一趟院長的辦公室。”梁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說完就走了。
這是來這裏的第幾個日子了,梁之自己也記不清。
他的繼父不喜歡他,想方設法地用錢打通關係把他送到孤兒院。
梁之最後答應了繼父,但唯一的要求就是,他每個星期都想和母親通一次電話。
可是他來了這一年多,來自家裏的電話一個都沒有。
院長的辦公室就在拐角,門虛掩著,他剛想上前敲門,卻聽到裏麵傳來低沉的聊天聲。
“趙醫生,你確定這事不會被發現嗎?”是院長的聲音。
被稱作趙醫生的男子,輕笑了一聲,說道:“你知我知那孩子知,還能有誰知道呢?
你不說我不說,那孩子我相信院長你也有辦法讓他不會說出去的,對吧?”
“這……”院長咳嗽了一聲,沒再繼續說下去。
“我知道院長的顧慮,這可是一個天賜的機會。鮮活的器官,可是一筆不菲的交易。
你說的那名叫梁之的孩子,這一年多裏他的父母對他不聞不問,一次性繳清了到他成年的費用,肯定不會再找來了。”
“我們隻需要用一點小手段,就能將他的腎髒賣出一個大價錢,何樂而不為呢。”趙醫生沙啞地笑著,點著了一根煙。
梁之小心翼翼地後退了幾步,小跑著回了自己的屋子。他喘著粗氣,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一切,自己應該怎麼辦?
晚飯的時候,天下起了大雨。
梁之看著這瓢潑大雨,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他趁著無人發現跑了出去,在雨天裏站了兩三個小時,直到發起了高燒。
然後,他藏了一封信在鮑伊的枕頭下,信裏寫著院長與醫生勾結,要挖他的腎髒販賣,讓他快逃。
果不其然,鮑伊看到梁之留給他的信後,當晚就試圖逃出孤兒院!
當他跑向孤兒院後麵的後山時,被院長和另外一個陌生男人發現了,月黑風高夜,他看不清前方,被一顆巨大的石頭絆倒,摔下了山崖,身體重重地砸在一顆樹上。
昏迷前,鮑伊看見平日裏和藹的院長此刻滿頭是汗,皺緊了眉,罵道:“小兔崽子!還好抓到他了!”
他昏了過去,陷入了沉睡,而院長的小轎車在黑夜中緩緩前行。
鮑伊失蹤了,而夏琪已經和夏婷婷心中的白馬王子梁之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