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剛張詳他們回到宿舍,滿滿第都是悲傷。剛剛滿了一個月的床鋪,就因為一個破微博又失去了三個室友,二死一傷。
難道這個宿舍被詛咒了,永遠填不滿……
新的一學期又到了, 校園裏也有了新氣象。
李剛被安排帶領新生司徒闌辦理各項手續,辦完後便繼續帶他參觀學校,講一些大學裏的見聞經曆。
兩個人邊聊邊走,不覺間走進了一條被花木遮掩的寂靜小道。
司徒闌注意到道旁栽種了許多各式各樣的花草樹木,地麵落英繽紛,叢間蜂飛蝶舞,想必這裏的景致到了百花盛放時一定格外迷人。
司徒闌拔了一根草,隨意地編了一枚戒指,花香襲鼻,他一時間想入非非:我要是在大學裏交了女朋友,就帶她來這花樹下攜手相擁,多浪漫啊。
“咦,我們怎麼走到這兒來了?糟了!司徒闌,我們得趕快離開這兒。”李剛臉上閃過一絲驚慌,話還沒說完便抓起司徒闌,使他手中的草編戒指掉進了草叢。
小跑著將他帶離了那條小道。
“學長,怎麼了?”奔跑間,司徒闌一頭霧水,睜著一雙迷茫的眼睛詫異地問道。
跑出了幾百米之後,李剛這才停下腳步,露出玄機莫測的表情,用低沉的嗓音對司徒闌告誡說: “這所學校有三大禁區,絕對不能闖進去。
否則一定會惹禍上身,輕則患上神醫也束手無策的失心瘋,重則搞不好連命都會丟掉。
第一處禁區就是我們剛才走進的那條小道,因為太邪門兒,我們都叫它‘陰陽道’。
‘陰陽道’的盡頭,有一棵老槐樹,聽說樹底下埋著一具屍體……”
“不會吧,這麼恐怖?”司徒闌想起自己走在“陰陽道”上那一瞬縈繞於心的羅曼蒂克情懷,頓時覺得心中一個美好的幻想還未開花結果,就肥皂泡似的“劈啦啪啦”破滅了。
“那另外兩個禁區在哪裏呢?”
李剛沒有注意到司徒闌一臉失落的樣子,輕咳一聲,接著說道: “至於第二處禁區嘛,你是音樂係的學生,更得注意了。就在前麵那棟音樂樓。”
說著便向前方一棟五層高的教學樓一指,跟著手指的指向移動到了右上角一間拉著窗簾的教室。
但他的手指隻停留了幾秒鍾,便好像怕被什麼纏上似的,連忙放下了手。
李剛看了司徒闌一眼,見他的視線移了過去,又接著說: “看到沒?那棟音樂教學樓的五樓有一間常年封閉的二號鋼琴教室,就是我指的那間,你可千萬不要進去。
幾個月前有一個男學生鬼使神差地走了進去,結果困在裏麵鬼哭狼嚎了一晚上,第二天就被送進了醫院。他現在還在病房裏躺著,一提當晚的事就口吐白沫、人事不省……”
“哇!”司徒闌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生出一股寒意。
“說到第三處禁區比前兩個地方好多了,聽說圖書館一樓的某個角落裏擺著唯一一張單人桌,誰坐在那張桌子旁邊誰就會被鬼上身。
據說很多人都找不到這張單人桌在哪裏,所以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過以前有個學生,嗯,長得跟你差不多--”
這種未知的恐怖反而激起了司徒闌心中的無限懼意,比聽到前兩處校園禁區的傳聞時更加害怕了。
他急忙擺手打斷了李剛的話: “學長你別說了,這太嚇人了,我一定不會去闖那什麼三大禁區的。”說完也不知怎的,仿佛受到某道神秘目光的侵蝕與感召,司徒闌下意識地朝那棟音樂樓的五樓望了一眼。
那間二號鋼琴教室拉上的窗簾忽然拉開了一道縫,就那麼微不可察的一瞬間,一條黑色的影子從那道縫中一閃而過,飄忽而不可捉摸。
然而視力極佳的司徒闌卻清晰無比地捕捉到了那條黑影,他的臉色倏然大變,眼中浮現出了一抹駭然的光。
新生入學教育一周後,開始正式上課,司徒闌終於過上了夢寐以求的大學生活。
司徒闌的生活一天天變得豐富多彩起來,隨著時間的流逝,他漸漸忘記了當初那位李剛所講的有關“三大禁區”的故事。
有時還想會不會是那位學長故意編來嚇唬他,繼而也就不再放在心上。
隻有二號鋼琴教室裏一閃而過的那條黑影,還深深地印在他的心底,既有幽深的恐懼又有極具誘惑的神秘。
這陣子沒有事的時候,司徒闌喜歡到音樂樓的樓頂一邊沐浴著晚風,一邊練習彈吉他。
一天晚上,在他的吉他聲裏忽然混進了鋼琴聲,為他的吉他伴奏,兩種樂器彙合而成一種曲調,多麼和諧,多麼動聽。
不管司徒闌彈奏什麼曲子,鋼琴聲都會緊隨他的吉他,相伴如斯……
司徒闌被優美的琴聲吸引,應其所邀,隨著琴聲一步步走下樓,轉彎來到了一間黑漆漆的教室門前,停下了腳步。
他抬起頭看見門旁的銘牌--二號鋼琴教室。司徒闌微微一愣神,轉動門把手想要進去,卻發現門上了鎖。
透過門上的小窗朝裏望去,隻見裏麵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清。到底是誰在這間被封鎖多年的教室裏與他合奏呢?
此時司徒闌已經全然不覺恐懼,隻在心裏思索著一個念頭。
就在這時,二號鋼琴教室裏的白熾燈忽然閃了閃,一瞬亮起一瞬熄滅,就像一道閃電般來之即去。在那倏忽即逝的亮光中,司徒闌看見教室裏有一個身影縹緲的女子。
她的身姿很美麗,但她毫無血色的蒼白肌膚下,眼睛、鼻子、耳朵幾乎揉在了一起,就像是即將融化的雪,令人從心底感到恐慌。
就在司徒闌神思恍惚的時候,教室裏忽然響起了一陣尖銳刺耳的鋼琴聲,像是一柄抵住人咽喉的帶著血腥味兒的利刃,不僅讓人心生畏懼,還迫人反胃欲嘔。
與此同時,一隻白白的手忽然伸到了門上小窗,長長的指甲胡亂揮舞著,血從指縫裏流出來,在玻璃窗上留下了幾道猙獰的血痕。
司徒闌清楚地看見,在那隻手的無名指上戴著一枚用草編的戒指,正是之前他掉在“陰陽道”的那枚自己親手所編的戒指。
我見鬼了嗎?在二號鋼琴教室門外呆站了好一陣子,司徒闌方才醒悟過來,大叫一聲,連跌帶爬地衝下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