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紅雪想接近女孩,突然,女孩像發了瘋一樣,衝出衛生間。
“哎,你……”紅雪一點都不怕了,反而緊張起這個女孩,轉身跟著女孩的背影追出了衛生間。
奇怪,她怎麼往最裏麵跑?怎麼好像?
紅雪追著前麵拚命奔跑的女孩,她的影子在走廊暗淡的燈光下忽隱忽現,走廊的燈忽閃忽閃,一陣陣陰風,跟著紅雪的背脊吹了過來,紅雪打了個寒戰,她,居然往我的宿舍跑?
紅雪眼看著女孩進了自己的宿舍,拚了命,加快了腳步跟了上去。
門開著,紅雪站在門外,透過門縫看著門內一片黑暗,她為什麼進我們的宿舍?
她,我從沒在宿舍這裏見到過,她身上的衣服看上去像是我媽媽她們那個年代穿的,她?究竟是誰?
紅雪站在門口久久沒有進去,手心的汗已經沾濕了手裏的手電,難道?藍梅!!
紅雪突然想起藍梅還睡在自己的鋪上,便不故一切推開宿舍門。
手電微弱的光下,門旁角落裏,鞋架旁,一撮白色的影子,卷縮成一團,瑟瑟在發抖,是剛才那個女孩。
“哎……你……”紅雪剛想上前看清麵前的女孩。
女孩便緩緩直起身,女孩的身子仿佛是軟的,搖搖晃晃地像霧一樣慢慢直了起來,慢慢的,紅雪看到女孩的臉,眼睛被濕透的頭發遮蓋著,隻看到麵色蒼白,像鬼一樣!
鬼?紅雪背脊猛地爬上惡寒。
女孩慢慢地雙手撐著鞋架,爬了起來,她背對著紅雪,頭靠在牆上
“啪…”就像是一個肉團掉地的聲音。
紅雪頓時看到女孩的腳下流淌出一條紅線,手電的光照了過去……
“啊……”紅雪扔掉手電,踉蹌著推到門邊,手電正好掉在地上,直對著鞋架旁地上正在蠕動的東西。
是一個發育還沒有完全的嬰孩,有半根筷子那麼長,身體就像透明的,眼睛像魚眼,頭上粘著黏糊糊的東西,嬰孩會動,看上去就像一個懂事的孩子。
它慢慢抬起頭,它沒有鼻子,隻有空洞的鼻孔,嘴巴像一條縫,嘴裏還在流著血,它笑了,那看上去是不是笑的微笑?
紅雪呆了,整個身體無法挪動,隻能看著眼前這個滿身是血的嬰孩,在手電微弱的詭異的光下,向自己慢慢爬來。
嬰孩慢慢爬上紅雪的腳,它還在衝紅雪笑,它笑得滿臉都是血,一道一道從眼睛裏往下流。
紅雪想喊,卻發現自己嘴巴根本發不出聲音,紅雪想把嬰孩從自己的腳上踢掉,可是她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得。
嬰孩慢慢地爬到了紅雪的大腿,嬰孩還在衝紅雪笑,笑得眼睛像炸開的爆米花。
嬰孩爬上了紅雪的小腹,盯著紅雪小腹笑,紅雪聽到了嬰孩的笑聲,那麼像唱那首童謠的聲音,可是紅雪無法將這個嬰孩從自己的肚子上拿開,她隻能眼睜睜看著嬰孩趴在自己肚子上,衝自己詭異地笑。
它笑得好可怕,它的眼睛炸開了,裏麵留著黑色的血,空洞的鼻孔裏,隨著笑聲噴出腥臭的血,嘴巴一張一合笑得咯吱咯吱響,就像肉在嘴裏撕裂一樣,濃稠的血液,從嬰孩不完整的嘴裏往紅雪的肚子上淌。
紅雪的眼球都快蹦出來了,卻始終無法動彈,嬰孩突然不笑了,抬起頭,用血肉模糊的臉死死盯著紅雪看,看了半天。
突然伸出那還隻是骨頭的兩隻手插進紅雪的肚子。紅雪看著自己的肚子,被嬰孩的兩隻爪子慢慢向兩邊扒開,血從裂口處漫了出來,紅雪一點疼痛也沒有。
紅雪嚇傻了,兩隻手撐著自己的身體半懸在空中,嬰孩將紅雪的肚子扒開後,看了一眼紅雪,嗬嗬嗬笑了。
它把頭慢慢往紅雪肚子裏鑽,紅雪感覺到自己的肚子裏慢慢有東西往裏塞,越來越滿,而趴在自己肚子上的嬰孩,卻越來越小,到了腿了,到了腳了,全部進去了。
紅雪的眼珠,瞪得快要掉出來,眼睜睜看著眼前這個東西,鑽進了自己肚子,那依在牆上的女孩緩緩轉過身,濕透的頭發擋著她的眼,她嘴裏發出微弱的聲音。紅雪卻能聽得清。
“搖啊搖,搖啊搖,搖到外婆橋,外婆橋裏好寶寶,一隻饅頭,一塊糕…搖啊搖,搖啊搖,搖到外婆橋……”女孩唱著童謠,慢慢走到紅雪的跟前,什麼?天啊,女孩居然沒有臉,隻有一片慘白?
女孩踩著腳下一路血漬,慢慢湊近紅雪,紅雪看到了,看到了,女孩確實沒有臉,她蹲下了,雙手趴在地上,那一片慘白慢慢湊向紅雪,一片慘白上慢慢浮現一張臉,大大的眼睛,濃濃的眉毛,高高的鼻梁,薄唇微翹。
“啊……”紅雪看到另外一個自己,徹底崩潰了,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紅雪”穿著一身白色長裙,慢慢站起身,走到高低床跟前,看了一眼熟睡的藍梅,抬起頭,看看空空的上鋪,“紅雪”爬了上去,躺下,蓋上被子。
“搖啊搖,搖啊搖,搖到外婆橋……”
“紅雪”嘴裏哼著“外婆橋”睡下了。
“小雪,起床了,要遲到了。”藍梅早已去衛生間洗涮回頭了,可睡在自己鋪上的紅雪,還是沒動靜。
“懶豬啊,怎麼睡我床上就那麼香啊?快點啦!”藍梅放下臉盆,走到高低床下,脫了拖鞋,爬在高低床的梯子上。
紅雪的臉很白,像抹了一層石灰,藍梅看到紅雪仰麵朝天的臉嚇了一跳。
“小雪,你怎麼啦?生病啦?”藍梅拍了拍紅雪的臉,冰冷冷的。
藍梅像觸電般縮回了手,愣在高低床的梯子上,死死盯著紅雪的臉,藍梅仿佛感覺到什麼一樣,慢慢地將指頭伸向紅雪的鼻子。
“啊……”藍梅一聲慘叫,跌落在地上。
外麵聽到最裏麵那間宿舍裏的慘叫聲,學姐老師們蜂擁而來,擠進了宿舍。
“怎麼了?怎麼了?”一位戴眼鏡的女老師扶起坐在地上的藍梅問道。
“她……她,她死了……”藍梅臉色煞白地,指著上鋪的紅雪。
幾個老師,抬頭看了看,相互看了一眼,便很麻利地站在下鋪上,掀起了蓋在紅雪身上的被子。
“果然不錯!”戴眼鏡的老師,推了推眼鏡。
藍梅偷偷向上鋪看去,紅雪穿著一身白色長裙,肚子上一片殷紅,皮開肉綻地翻著肚子,像被人開腸破肚一樣,被子上全是血。
“啊……”藍梅驚叫一聲倒了下去。
這時的邵庭根本不敢出去看,她們寢室的女生都出去看熱鬧了。
藍梅進了精神病院,整天嘴裏念叨著“外婆橋,外婆橋……”,學校再次封了那間最裏麵的女生宿舍。
事情過後,又來了兩個女生,端著洗臉盆,在公用衛生間裏洗衣服。
“哎,跟你們倆說啊,你們那間宿舍鬧鬼,你們可別住啊!”一個學姐拉著兩位新生神叨叨地說道。
其中一新生問道,“鬧什麼鬼?”
學姐繼續回答道,“以前有一個住在那個宿舍裏上鋪的女生,晚上出去到學校後麵的竹林裏被人強奸了,後來在宿舍裏打胎,沒打掉,自己破了肚子把孩子拿出來的,以後住進去的女生,隻要住在上鋪的,都會在晚上聽到童謠,然後被開腸破肚死掉的。”
“別聽她瞎扯,我們走。”另一個膽子大的新生,拽著膽小、臉色發白的新生,進了女生宿舍最裏麵那間宿舍。
淩晨,女生宿舍最裏麵那間宿舍裏,上鋪那個膽小的女生,微微聽到一個很小很小的孩子在唱童謠。
“搖啊搖,搖啊搖,搖到外婆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