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節書友會(2 / 3)

黃蕊的腿像灌了鉛一般,挪動不了半步,死死地盯住河中女人的一舉一動。她又從身上撕了一塊皮肉!

不對,那不是她的皮肉!我看見她手裏拿著的“皮肉”動了一下,反射出銀色的鱗光,那是一條小魚。她吃的是生魚,我的心裏稍微輕鬆了一些。

不過這種輕鬆的感覺很快就消失了,因為我突然發現,那女人的兩隻手臂上爬滿了類似的小魚。

突然,那女人猛地在自己肩頭上抓下了一大把小魚。我看到她的肩頭上血肉模糊,在那些小魚嘴裏似乎還叼著那女人的皮肉,而那些小魚正是我們晚餐吃的那種小魚……

人吃魚,魚吃人!

黃蕊的心裏一陣惡心,感覺到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光了,就連橋上的鐵索也抓不穩……

拚命掙紮著,堅持著讓自己跑過了吊橋,方芳和何炯正望著河中心談笑風生。莫非他們並沒有看見我看見的一切?

黃蕊鼓起勇氣,回頭向河中回望,河麵上竟然什麼都沒有!難道是她太累了,眼睛看花了?

河岸的另一邊房屋不多,在一座座連綿的大山腳下,有一條不太寬的機耕道。我們現在就在這條道上往回走。

“那間屋子是做什麼用的?”月光下,一間廢棄的房屋出現在我們眼前。

屋子已經很破舊,門窗全部洞開著,裏麵黑漆漆地一片。

“大概是沒人住的舊房子吧。”黃蕊推測道。

“進去看看。”何炯提議道。

“這麼黑,有什麼好看的。”方芳說。

“哈哈,我有這個。”何炯變戲法似地從兜裏掏出一把手電,打亮了在我們眼前得意地晃著。

“我不進去,你們愛看自己看去。”黃蕊斬釘截鐵地說道。

“我也不去!要看明天白天來看。”方芳隨即附和道。

何炯沒有理會我們倆,幾步就跨進了那間廢棄的黑屋。

“他一個人進去該不會出什麼事吧。”方芳有些擔憂地說道。

殊不知,她說的正是黃蕊心裏想的。

就在我們為何炯擔憂的時候,黃蕊聽到了一陣奇怪的響聲。那聲零零碎碎地響著,就像是……

“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方芳問道。

聲音越來越大,而且越來越近,黃蕊判斷著聲音的來源,竟然就在我們頭頂。心裏一驚,一把拉起方芳就跑。

一陣“轟隆隆”的巨響過後,驚魂未定的我們明顯地感覺到了腳下的震顫。

等突如其來的震顫平息過後,那種奇怪的聲音也消失了。

“糟了!何炯呢?”方芳突然叫道。

我們停下腳步,回頭望去。朦朧的月光下,那間廢棄的房屋已經不見了!在原先房屋的位置上,隻有一大堆山石。

顯而易見,我們遇上了塌方,何炯被埋在了那間屋子裏。

“你回去叫人,我去救他。”黃蕊推了方芳一把,跑回到那堆山石前,不顧一切地開始搬石頭。

不知道搬了多久,黃蕊的雙臂已經酸痛得抬不起來了,而眼前的那堆山石好像根本就沒有減少。

“砰--”一塊小石頭滾了下來,正好砸在她的手指上。

一陣鑽心的疼痛讓她丟掉了手上的石頭,氣餒地坐到了地上。

突然,有人在黃蕊肩頭拍了一下!我猛然回頭,看見一張血淋淋的臉。

那是何炯!

“真險,要不是我跑得快,差點就被活埋了。”他開口說道。

“你個混蛋,沒事不早出來,害我搬半天石頭!”她見他沒事,高興地擂了他一拳頭。

“我怕你們擔心,好容易才從石堆那邊爬過來的。”他解釋道。

“你頭上流血了,是不是被砸到了。要不要緊?”黃蕊關切地問道。

“沒什麼大事兒,被一塊小石子碰了一下,回去包紮一下就行了。”何炯答道。

回去的路上,我們遇到了方芳和她喊來救援的人。大家見何炯沒事,都很開心,說他小子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回到老鄉家裏,方芳找來醫藥箱給我和何炯包紮傷口,先給我包紮完後,黃蕊興致勃勃地給其他人講述起事情的經過。

正講到興頭上,見方芳“啊”地叫了一聲,打斷了黃蕊。她回頭看去,方芳站在何炯背後,盯著他的後腦勺發呆。

“別怕,不就流了點血嘛。趕快幫我包好就行了。”何炯大大咧咧地說道。

黃蕊問方芳要不要幫忙,她搖了搖頭,繼續為何炯包紮起來。

她見方芳很快就包紮好了,正準備回頭繼續剛才的講述,突然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那房子是不會被埋掉的。”

黃蕊猛地打住了話頭,朝發出聲音的方向望過去。

隻看到一個顫巍巍的背影消失在門邊。

不知道為什麼,房東老大娘這句話讓我的心情頓時罩上了一陣濃濃的陰影。

第二天的安排是去山裏采風,美其名曰采風,不如說是上山搞野餐來得實在。

當我們跨過吊橋,來到河對岸的山腳下,黃蕊終於明白了房東老大娘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們昨夜看見那幢廢棄的房屋完整地出現在了我們眼前,根本沒有被塌方的山石埋掉。她看了看方芳,她也正目瞪口呆地望著哪兒。

我專門留意了一下房屋的周圍,根本就沒有看見零亂的山石。難道昨晚我們經曆的隻是幻覺?

黃蕊和方芳麵麵相覷,黃蕊回頭向走在最後的何炯望去。他根本沒有看那所房屋,臉上木無表情,卻又像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

山上的活動索然無味,她所遇到和看到的怪事困擾著。讓黃蕊奇怪的是,除了她和方芳之外,他們仿佛都沒有注意到一路上沒有看到昨晚塌方的痕跡。

其他人倒也罷了,而從塌方現場死裏逃生的何炯沒有對此表現出一絲一毫的奇怪,這的確讓我無法理解。

回到住處的時候,又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晚飯後,黃蕊看見房東老大娘一個人坐在門外的院子裏掰著苞穀。就走上前去,一邊幫她掰著、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她閑聊起來。

“大娘,昨晚你說的那座房子不會被埋掉是怎麼回事?”我終於忍不住問道。

黃蕊看到房東大娘愣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種奇怪的表情,手裏掰苞穀的速度明顯放慢了。不過她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她尷尬地從筐子裏拿起一個苞穀,自言自語地說道:“我們運氣真差,塌方都能夠遇上。”

“塌方不算什麼,對麵山上經常塌方,我們都習慣了。”大娘終於開口了。

“這裏從前不塌方的,以往我們年年都要敬山神,山神自然也就保佑我們了。

後來,這裏的年輕人去了外麵,被外麵的花花世界迷惑了,再也不敬山神了,山神生氣了,才會常常塌方的。”

“山神?”

“是啊,這是座神山,山裏當然有山神,那房子就是以前敬山神的地方。”大娘打開了話匣子,主動說到了那座奇怪的房子上了。

“每次塌方都在那間屋子附近,最早大家不知道,後來死了兩個人,大家就都不敢靠近那屋子了。

說來也怪,人雖然不靠近了,但每次塌方還是有活物被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