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節海濱大酒店(1 / 3)

李剛講完拉起邵庭就走,不等同學們的不解,他們還等待著李剛的回答。

邵庭甩開了李剛的手,“你幹嘛?”一臉不高興。

“你就那麼愛聽嗎?”李剛發瘋的吼著。

“對,我就愛聽,怎麼著吧!”

“你是選我還是選它?”

眼前的邵庭不知該怎麼回答李剛,卻被他的吼聲喉清醒了。“李剛,我告訴你,和你在一起,我就是為了鬼故事。”她認認真真的告訴李剛“你,聽清楚,我邵庭從現在開始,已經不喜歡你了,分手……”

李剛被邵庭也激暈了頭,“好,分手就分手。我李剛還怕沒女人喜歡。滾……”

邵庭念著眼淚頭也不回跑掉了。

周圍的人都看著他倆,不知發生了什麼。

“滾……滾……滾……”李剛對著人群吼去。

他這樣一叫,嚇得周圍的那些同學一哄而散。

李剛一怒之下,便收拾了行李離開學校出去租了個房子一個人住了起來。

打電話,發短信,李剛都不接,沒人找到他。

一連幾天過去了,他慢慢變成宅男,天天躲在家裏不出門,慢慢的迷上了看小說。

這天他從房東的舊書櫃裏翻出了一本叫‘招魂’的書。李剛是成天在家看小說,吃著方便麵。

他不知道是書中的主角被招魂了?還是主角是降頭師招別人的魂?

主角是一個50歲的男人,在一次旅行中,遇見一個讓他心動的女人,故事由此發現下去。

李剛在看書的過程中,也會慢慢的一一呈現出來……

上午10點,海濱大酒店的大堂裏空蕩而寧靜--早起的客人已到海邊去了,而喜歡徹夜歡樂的遊客此時都還在沉沉的睡眠中,當然李剛也不除外。

洪於從電梯裏出來,穿著製服的門僮拎著他的小皮箱跟在他後麵。

總服務台前站著惟一一位剛到酒店的客人,從背影看是一個年輕女子,長發齊腰,著一件寬鬆的黑色連衣裙。

她的腳下放著一個帶滑輪的棗紅色旅行箱。

洪於走到台前辦理離店手續,這時他看見了她的側麵,一種雕塑般的美使他震驚--從鼻梁到嘴唇到線條優美的光滑的脖頸,無不透著一種高貴的冷豔。

在他失神之際,離店手續已經辦完,台內的收銀小姐對他職業性地鞠了一躬,同時柔聲說道:“謝謝你惠顧本酒店,祝你旅途愉快!”

他走出酒店,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轎車已經在門口等著他,這是酒店經理特意為他安排的,隻有尊貴的客人才能享受到這種待遇。

汽車猛地停了下來。洪於一驚,機場到了!候機樓像山巒一樣出現在他的側麵。

司機敏捷地下了車,從車頭繞過來替他拉開了車門。

洪於並沒有下車,而是從皮夾內拿出機票遞給司機道:“去,把它退掉。”

一刻鍾以後,這輛黑色的豪華轎車已經飛馳在返回海濱酒店的路上。

滿臉狐疑的司機認真地開著車,職業習慣使他知道絕不能對客人問任何不該問的問題。

洪於做夢似地回到了酒店大堂。

總台的接待小姐像老朋友一樣招呼他,看來她們對客人的任何怪異行為早已沒有好奇心。

“還是住001套房嗎?”接待小姐嫣然一笑地問道。

這笑容使洪於覺得她似乎洞察了什麼秘密似的。洪於點了點頭,001套房是這座酒店最高貴的套房,凡住進這套房的客人,酒店總經理會在半小時內登門向客人致敬。

接下來要做的事讓洪於犯難了,到哪裏去找這位讓他陷於迷狂的女子呢?

他坐在豪華房的大沙發上一連抽了兩支煙,腦子裏閃過餐廳、咖啡廳、酒店花園的長椅、酒店外麵的海濱浴場……

可能像一個夢遊症者似地四處亂轉,這簡直荒唐透頂!

並且,就算遇見了她,又該怎樣做呢?

如果不想目送著她再次消失,那隻能走上前去,硬著頭皮說,小姐我能請你喝咖啡嗎?

不行,這種明目張膽地獵豔方式令人生厭。或者先做作驚訝地問道,小姐我們以前在哪裏見過呢?這樣對方會困惑一下,會脫口而出地問道,你?

這樣你便可以順勢作出自我介紹,並不失時機地遞上你的名片,那上麵你的身份所包含的巨大成功和財富,足以讓任何女子心動。

盡管半信半疑,她也會接受你一同去喝一杯的邀請,以便確認你的身份是否屬實,一旦證實了這真是一位令人仰慕的男人,那讓她一小時後進入你的浴室、並半裹著浴巾走出來麵對你就是自然的事了。

想到這裏,洪於突然像皮球一樣泄了氣,他真是為這種事從機場重返酒店嗎?

多少年來,他已經從不為這種事花費半點力氣了,就算是京城裏有名的模特或演員,隻要需要,他可以一個電話讓她們從千裏外飛來共度良宵。

而第二天,他便會興趣索然地將她們打發掉。

當洪於意識到當下的舉動非同尋常時,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要什麼?該怎麼做?他不知道。

但有一點是清楚的,他必須見到她。他感到一種莫名的緊張,眼前浮現出一個少婦的形象,她站在公交車站上等車,而他在街對麵望著她,那年他16歲,她的豐姿與氣度像雷電一樣擊中了這個少年。他目送著她上了車,感到世界一下子空曠了下來。

第二天同樣的時候,他又去了那個公交站,希望能再次見到她。

連續五天,他都去那裏站上兩小時,而她再也沒有出現過。但無論如何,這是他生命中最幸福的五天。

命運是一種無法預測的東西,30多年過後,誰會相信他會再次遭遇這種雷電的襲擊。

和少年時的經曆不同的是,這次事件中兩個角色的年齡懸殊剛好倒轉了過來。

想到這點他突然感到一陣恐懼,這種一頭一尾的事件有點像生命的圓圈。而圓圈一旦畫成,似乎一切也就該結束了。

酒店餐廳的落地窗正對著大海。不過現在天正在黑下來,餐廳裏的輝煌燈光使窗外的景色過早地變成了一片黑色的空茫。

洪於慢慢地品著上好的法國葡萄酒,眼睛卻在餐廳裏搜索著,或許,那個神秘的女人下一刻便會突然出現在這明亮的燈光下。

從中午時分返回這座酒店以後,洪於便在這座酒店內外反複地徘徊,像一個心事重重的思考者。

他坐在酒店大堂的沙發上,在這個客人必經的咽喉地帶漫不經心地抽煙,電影裏的偵探一般也就是這個模樣。

他去過海濱浴場,在一大片花花綠綠的泳裝女人中穿行,一定有人將他誤認為是來此大開眼界的鄉巴佬了。

門僮替他拉開了鋥亮的車門。

“到機場。”他靠在柔軟的後座上,對製服筆挺的司機吩咐道。

這輛勞斯萊斯輕快地駛上了海濱大道。

司機從後視鏡瞥了一眼這位尊貴的中年客人--他穿著一件品牌高貴的鐵灰色襯衣,胡子刮得很幹淨,雙手抱在胸前,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一個人的身影老是揮之不去。洪於從車窗玻璃望出去,那個人的身影便映在所有向後移動的景物上。

沙灘、大海、椰子樹、一閃而過的海濱別墅,她的背影、她的側影便像太陽的陰影一樣從這些景物上掠過,並保持著和汽車同樣的速度。

他閉上眼睛,那襲黑色的連衣裙便出現在腦際,它是一種黑亮的絲織品,柔滑、細膩、有著雨絲向下一般的墜性,這就隱隱地顯露出她身體的起伏。

這中間有一條紫羅蘭色的腰帶,也是絲織的,似乎還有著從衣櫃裏帶出來的檀香味。

這絲帶不經意地係在腰上,簡直就是音樂進行中的一種變奏--洪於早年拉過小提琴,當流瀉的音樂主題突然跳到另一根弦上發出變奏時,他所有的神經末梢都會通過手指而產生一種難以名狀的迷醉。

這可能嗎?僅僅是酒店大堂裏的一督,那神秘女子的影子便遮住了他從任何角度觀望世界的視線。

他將看不見海、看不見樹、看不見司機的後腿勺和迎著擋風玻璃流來的海濱大道。

這種魔障隻在他16歲那年發生過,而今他已有50了,命運在他的“知天命”之年讓他再次遭遇這不可思議的迷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