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時候的一個深夜,她實在忍不住了,便悄悄地爬上閣樓去。想找舒子寅聊聊,因為木莉隻信任她。
可是,她躡手躡腳上到閣樓時,看見臥室門緊閉,正在猶豫要不要叫醒已睡了的舒子寅,門裏麵卻傳來男的詢問聲,一聲“誰在外麵”嚇得她閉住了呼吸,急忙轉身溜下樓來。
第二天,聽見有人說昨夜有奇怪的腳步聲上樓,她卻不敢出麵解釋。後來她感到舒子寅沒有住在閣樓上了。因為桃花對她說,伍鋼每天下半夜都要上閣樓去換守夜的小胖子。
就這樣,今夜木莉醒來時,她知道已過半夜了。因為她聽見了桃花回房來的聲音。
屋外正吹著大風,窗玻璃“喀喀”作響,是妹妹順著這風投她的夢來了嗎?她又想起了剛才在夢中聽見的話,妹妹說她到這樓房裏來了。這是妹妹的魂嗎?木莉一點兒也不害怕,她想真能看見妹妹就好了。
突然,不知哪間屋子的窗戶被吹開了“叭叭”地響。那屋裏一定是沒人住的,因為那響聲一直不斷,沒有人去關上它。
木莉下了床,輕輕地打開房門走了出去。她想她應該去將那扇窗戶關上,不然再過一會兒,那窗玻璃會碰得粉碎的。
不管怎樣,主人待她不錯,她應該為主人多做點事才對。
她摸黑來到客廳,聽出那聲音是樓上的房間傳出的。為了不驚動大家。她仍然摸黑上了樓梯,還好,她聽出那吹開的窗戶就在二樓。
整個二樓現在是沒人住的,她開了走廊上的燈慢慢地走過一間間房門,辨別著那聲音的確切位置。
“姐姐,姐姐。“她突然聽見了妹妹的聲音從一間屋子裏傳來。這次不是在做夢了。
木莉全身一抖,迅速地走到傳出叫聲的那道房門。她用勁壓下門把手。
門開了,屋裏亮著燈,妹妹正渾身濕透地坐在一把椅子上。“姐姐”,她站起來對木莉叫道。
木莉“哇”的一聲哭了,她衝過去抱住妹妹,連聲問道:“誰把你救起來的?”妹妹不說話,隻是和她一起哭,她感到妹妹全身冰涼。“我冷,我冷。”妹妹抱緊她訴說著。
正在這時,樓梯上有了“咚咚!”的腳步聲,一定是她們的哭聲驚動別人了。
妹妹緊張地說:“不能讓他們看見我,你快出去。”木莉趕快走到走廊上,看見伍鋼正向這邊跑過來了。
“出什麼事了?誰在哭?”伍鋼急切地問。
木莉看見他就升起恐懼,她搖頭說沒有人哭,她是來關窗戶的。
伍鋼疑惑地望了望四周,突然推開了木莉剛拉上的房門,讓木莉大吃一驚的是,屋裏一片漆黑。伍鋼開了燈,是一間空空的客房,一扇未關好的窗戶正在風中“叭叭”地搖晃。
妹妹到哪裏去了呢?木莉驚恐地不敢吱聲。伍鋼走過去把窗子關閉後轉身說道:“我剛才怎麼聽見有女人的哭聲呢?”
魯老頭在島邊的一棵樹蔭下釣魚。他老是錯過拉鉤的時間。他拉上空鉤重新裝上魚餌,然後將鉤和魚線甩向水麵。望著波動的浮標,他又開始走神了。
魯老頭相信,這幢別墅看來真是有鬼魂出沒了。幾年前,主人全家住在這裏時,有關鬧鬼的事情魯老頭還將信將疑,因為一切都是從湖上淹死了一個女人後開始的。
在這之前,房子裏沒出現過任何問題。有一天,突然傳來消息說一個穿黑裙的女遊客淹死在湖裏了。
由於旅遊公司與死者家屬在賠付問題上發生了爭執,如果對方告上法院以後,對景區的形象會有更大損害。
洪金為此來請示主人有關這事的解決辦法。由此,湖上死人的事便在別墅的所有人中間傳開了,有女傭說,那死者被家屬運走時臉色突然紅潤起來,像隨時可以坐起來似的。
後來,別墅裏便出現了穿黑裙子的女鬼的影子。魯老頭當時認為, 是因為大家議論得多了的原因,腦子裏留下了恐怖的印象,到夜裏,在走廊和樓梯拐彎處那些半明半暗的地方,難免會讓人產生錯覺。
當時,主人和他的看法是一樣的。直到那一對猛犬不明不白地死後,主人才開始不安起來。
接著來了看風水的大師,說這個島上根本就不宜 建房,主人一家才搬回城裏去了。
直到那時,魯老頭仍不完全相信鬧鬼的事。魯老頭人從小生活在農村,在家鄉流傳了世世代代的說法是,人是有善惡報應的,如果有誰被惡鬼纏身,一定是他做了壞事衝撞了神靈。而主人這樣的大好人,是不會有鬼找上門的。
魯老頭認為別墅裏的鬼魂是在主人一家搬走後才出現的。因為那樣大一幢房子長期空著孤魂野鬼是會找上門來的。
他留守這裏期間,在夜裏常常聽見樓內有動靜,有幾次還在閣樓的窗口有微弱的燈光顯現。他當然從沒敢進樓裏去看過。
後來他慶幸地想,要是他在那些夜裏冒然進去的話,很可能像那一對借宿者一樣死在屋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