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個月,出乎所料的是沒有任何事情發生。每天,王天樹都是早起,去教蔣曉蘭練武;然後上課,吃飯;接著是武術社活動,傳授武學基礎,或者和丁強玩上兩場;有空餘的時間,也會回寢室,督促另外三個兄弟練習武功。所有這一切沒有任何不正常的,唯一讓王天樹微微有些不滿的是,陳鑄和沈重文的內功進展極慢,至今仍停留在八段錦的第一層裏麵。林飛則好了許多,大概是平時經常修習,以及用功的原因,順利的進入了八段錦第二層。
俗話說沒有不透風的牆,王天樹在休息區假山傳授蔣曉蘭武功一事被眾多武術社學員知道以後,每天早晨來此地點晨練的人是日漸增多,幾乎過半的武術社學員每天早晨都來。於是首都大學出現了一片新氣象:每天早晨數十名精神抖擻的學生在宿舍後麵的休息區勤奮練習武功,練拳,紮馬,舞刀,弄劍,好一個蒸蒸日上的畫麵。後來居然傳到了校長耳朵裏,校長也是個武術愛好者,當即提詞:“學以致用,壯我國威”八個大字。裱糊後這個條幅至今仍掛在首都大學武術社大廳裏。
這天是國慶長假的最後一天,王天樹心情很好;前兩天他終於和張智的好朋友――――首都博物館的館長聯係上了,通過電話約好今天上門去拜訪。令他吃驚的是,這位館長居然是一位女士,聽上去年紀並不大,不知道見了麵是什麼情形。
首都的交通十分發達,不一會,王天樹就來到了記憶中的地址,確認了一下地址正確之後,又看了看手裏提的張智叮囑他從家裏帶來的“大紅袍”茶葉,按下了門鈴。
“叮咚”,十分悅耳的聲音。
門開了,開門的是一個十分精神的小夥子。他笑了一下,說道:“你是王天樹嗎?我奶奶說過今天你會來。來,請進吧。”
王天樹先前的一絲尷尬和緊張在這個小夥禮貌的言語中消失的幹幹淨淨,也笑道:“好的,那我可打擾了。”說罷進了門。
進了屋一看,客廳內擺設很簡單,一組沙發,一個茶幾,一個電視和電視櫃,一個落地燈。
王天樹正看著,旁邊的小夥說了:“我奶奶在上網,你先坐會,我去叫她。”說完往裏麵走去。
王天樹應了一聲,便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不多會,就傳來了腳步聲。王天樹定眼一看,一個約六十的老太太,精神卻十分矍鑠,頭發大多仍然烏黑,眼睛也很有神采;連忙站起來,說道:“您就是錢瑜老師吧?張智是我爺爺,我來首都也一個多月,今天才來拜訪,真實不好意思了。”說完撓了撓頭。
錢瑜笑了一下,說道:“坐吧,念書要緊,有空來就行了。”
王天樹這才想起帶來的茶葉,連忙遞給錢瑜,說道:“錢老師,這是爺爺叫我帶來的‘大紅袍’,他說您喜歡這個。”
“嗬嗬,”錢瑜笑了:“這個張智,還是這個脾氣。”說完看了王天樹一眼,說道:“他呀,是怕我不幫你的忙,要拿這個堵我的口,以為我不知道麼。”又笑了笑,繼續道:“你是個可憐的孩子,能走到這一步不容易,我能不幫忙麼?你的身世張智都給我說過,不容易。我雖是一介女流之輩,但和張智是過命的交情,他就如同我的兄弟一般,以後你也別叫我錢老師,就叫一聲姑婆。”
王天樹還沒搭話,旁邊小夥抱怨道:“奶奶,你以為你還是幾十年前的巾幗英雄啊?也不問問人家的意思?那有這麼武斷的姑婆?”說完也忍不住笑了。
王天樹也樂了,心想:這個老奶奶真有意思,叫聲姑婆自己又沒損失,讓老人家高興高興也好,再說聽爺爺的口氣,挺推崇她的,那我認她做姑婆有什麼大不了的。想到這裏,王天樹離開了座位,跪在地上,給錢瑜磕了個頭,口中說道:“姑婆,給您磕頭了。”
錢瑜大喜,扶著王天樹起來,高興得眉花眼笑,口中說道:“石蛋,過來看看你的新弟弟。”
旁邊的小夥臉稍微紅了一下,說道:“奶奶,你能不能別叫小名?我大學都快畢業了,還小麼?”說完走上來伸出手,對王天樹說道:“我叫錢世傑,是青樺大學考古係的大四學生。”
王天樹也笑了,伸出手和錢世傑握在一起,說道:“我叫王天樹;小時候叫狗兒,嗬嗬,比石蛋還難聽呢。我在首都大學念國際金融一年紀。”逗得錢世傑也笑了。
三人又重新坐好,王天樹首先問道:“姑婆,您怎麼認識爺爺的呢?”
錢瑜說道:“那年頭久了啊,要說認識,差不多是快三十年前的事了。那時候我還是博物館的一名普通工作人員,逢上剛出土不久的越王勾踐劍在首都展覽完畢,要送湖北,我和另外兩個同誌押車,都跟火車一起走。結果好巧不巧的,居然遇到了車匪!我們三個人和文物單獨一個車皮,前麵是客車,後麵是貨車;哪知道串上來四個小賊,拿著明晃晃的大刀片子。我知道他們是來搶錢的,又怕他們看到了文物,見財起意,就想拿東西把文物遮掩起來。結果他們終究還是看到了,就動了手。其實那時候我們三個人押車,是配了一把手槍的;就在我身上別著,可是當時緊張,壓根兒給忘了。動手過程當中,和我一起的兩位男同誌都受了傷,眼見他們就要拿文物,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就在這當口,車廂頭來了一個拿暖壺的小夥子,還問:‘你們這有開水嗎?我們那邊都給打光了。’這就是你爺爺張智,鬼精的很,他早看見這邊的情況了!他這一說話,車廂裏麵四個賊人都一愣;張智就乘這時候,一把把暖壺扔在一個人臉上,‘當’的一下他就倒了下去;接著張智的動作太快了,一蹬腿,‘呼’的就飛了一大截,兩腿一踢,“啪啪”兩聲,又倒了兩人。一眨眼,四個小賊就剩一個了。我看著就剩一個了,也來了勇氣,接著想起我身上還有把手槍,連忙摸出來,比劃了兩下,喊了聲‘就你一個了,投降吧,你快得過子彈麼’。最後那人一看我有槍,也軟了下來。後來張智就過來幫忙把幾個人給綁了,給受傷的兩位同誌上了點傷藥。就這麼我認識了張智。唉,真快啊,一晃,快三十年了,我們都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