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拔刀相助
界魂灣隻得一笑，而秦宗士的劍也在這時刺出。他笑容當即一斂，專心對敵。吞蛇劍亦是如遊蛇一般刺來，界魂灣站定不動，待劍鋒近在眼前時他忽而一個側身錯開，吞蛇劍擦著他脖頸刺空，秦宗士冷哼一聲，旋即劍身又是彎曲，從後頭繞過，試圖要割破他咽喉，幸好界魂灣反應迅疾，豎劍阻擋。這時秦宗士忽然擊出一掌，這招恐怕是他早就想好的，否則不會出手如此之快，快到讓界魂灣也大吃一驚。匆忙之下，界魂灣以掌相對，幸好他內力深厚，才沒讓秦宗士得逞。秦宗士也是稍有驚愕。
這時界魂灣怒喝一聲，旋即再次震退束縛之劍，逼退秦宗士。秦宗士絲毫不停歇，長劍再次刺出。然後就見斬魄劍冷光暴漲，隨著界魂灣忽而迸發的內力，狠狠砍出，吞蛇劍奮力來擋，忽聽一聲脆響，秦宗士大驚失色，吞蛇劍竟然應聲斷成了三截。
再看全場，形勢已完全一邊倒，各派弟子死傷無數，而藍巾會的人除了被禁軍殺了幾個基本無礙，而此時，那幾個禁軍也個個被兩三個人圍攻著，都有掛彩。
楊俊觀此形勢不宜再戰，便喝道：“瀟莊主，沒法打啦，撤吧。”
瀟易這時正將一個己方弟子從敵人手上救下來，他現在的神情也全無開始那般輕鬆啦，便應了聲：“撤。”
他們紛紛開始撤離，荊老二拉著不甘的秦宗士緊緊跟上。
俞易安暗罵一句：“這群混蛋。”現在他們孤軍奮戰，難有作為了。
不過看來七莊對現在的戰果非常滿意，也不貪心，便說：“今天盡興了，改天再找你玩。”然後吆喝著眾人離開。不一會兒，這一幫人就堂而皇之的第二次在他們眼皮子地下溜走了。
夜幕降臨，山坳中，燃著幾處篝火，人們圍坐成幾個圈，喧囂玩樂。酒壺在人們手中傳遞，一人飲上一口，在遞給手邊的人。七莊坐在最高處的石頭上，笑嗬嗬的看著他的兄弟們，人人臉上都洋溢著輕鬆和歡樂，早就將白天的殺戮拋諸腦後。
這樣高亢的氛圍對於界魂灣三人來說，似乎更為難得，他們怕是覺得自己好像是上輩子才經曆過這樣的暢快。
界魂灣走到七莊跟前坐下，二人相視一笑，碰了碰手中酒壺，飲了一口。界魂灣說：“你和你的弟兄又救了我們一次，多謝。”
七莊很得意的點點頭，仍是望向人群。界魂灣頓了頓，又說：“我想問，你為什麼執意要跟我們一起。我知道你的弟兄們基本上是不同意的。”
七莊露出一副吃驚表情，說：“是嗎，我怎麼不知道？我一招呼他們就上了，我還以為大家都挺樂意的呢。”
界魂灣笑笑，說：“少來了，他們是你手下，老大一聲號令，能不聽嗎？”
“不，他們是我兄弟。”七莊眼睛裏放著光，說：“我也是他們的兄弟，所以每次我說什麼，他們都會無條件的答應跟隨，這就是仗義。”
“明白。”界魂灣一臉虔誠，說：“他們是為了義氣，但我更想搞明白你是為了什麼？要知道，跟我們掛上鉤，黑白兩道都不好走噢。”
七莊聞言哈哈笑了兩聲，仰頭喝了口酒，卻不急著回答，而是指向人群中的唐淩，說：“你看你小弟，天生就是混江湖的，當初怎麼就想起來從軍了呢？話說當年我也準備從軍的，結果陰差陽錯的沒去成。不過現在想想，還真是慶幸。”
界魂灣看著他，沒說話，他在等他繼續。七莊看著他的弟兄們，火光照在他臉上陰晴不定，眼睛裏閃閃爍爍，看不出是怎樣的情緒，他的表情仿佛是凝固了，良久都保持著那種淡淡的笑容和遐思。
他忽然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微微頷首，說：“你不是中原人吧。”
這沒來由的一句話讓界魂灣一時沒反應過來，怔了怔，“嗯”了聲。
七莊一笑，說：“我認識你的劍，斬魄，還有一把是沁魂。是當年老皇帝送給蠻王女兒當賀禮的。我第一眼就認出來了，雖然你把他包的跟裹腳布似的。所以我斷定你身份不尋常。”
“哦，聽說過這兩把劍的人數不勝數，可是見過這兩把劍的，恐怕也不是尋常身份的人。”界魂灣道。
“或許吧。”七莊有些心不在焉，說：“我爹在世的時候，每天都督促我練武，說身強力壯了才能保家衛國，所以那時候我唯一的目標就是從軍然後保家衛國。可是到了該從軍的時候，家裏出事了，不僅軍從不成，家都沒保住。保家衛國，嗬，第一個沒的就是自己的家。”他停住，又喝了口酒，然後接著說：“然後突然有一天，國也亂了。好不容易停下來的戰爭又要開始，到處在抓壯丁補充兵力，賦稅徭役，百姓的日子才最苦。可笑的是，我那時候已經不想當兵了，所以我就逃，從南逃到北，又從北逃到南，最後停在了黃石，就是我們認識的那個窮不拉嘰的地方。說來還真是倒黴，我到哪地方都不安生，黃石的清苦日子沒過多久，縣官調任了，新來的縣官根本就是一窩子的土匪，沒過多久就把城裏洗劫一空，沒人活的下去。有人去城裏頭告發，卻無端被安了個罪名，一去不回了。官官相護，都是認錢不認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