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遲疑了一下,隨即沐易向著湖中的涼亭走去。
上官乘風獨自坐在桌前,桌上放著一隻紫砂茶壺,兩個茶杯,其中一隻正冒著縷縷熱氣,剛一接近,沁人的茶香就飄入沐易的鼻中。
“風都蕭隨都帥帳下沐易見過上官都將。”沐易對著上官乘風的背影行禮道。
桌前的上官乘風聞聲,慢慢從桌前站起,轉過身來。
映入沐易眼中的是一張三十多歲的麵孔,國字方形的臉龐,濃厚粗重的眉毛斜插向後,剛毅的神情一覽無遺,完全就是久經沙場的錚錚鐵漢。
“沐少將不必多禮,今天隻是我們私下的朋友之請,軍中官場之上的繁文縟節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上官乘風滿麵笑容道。
“多謝上官都將。”沐易又道。
感知之下上官乘風全身氣血凝練,修為已經達到爐火純青巔峰之境。觀之上官乘風的作風,完全就是一派豁達之氣。
雖然比之那些圓滑刁鑽的老狐狸少了一分老練,但也自有自己獨有的氣質。
“沐少將請坐。”說著上官乘風拿起桌上的茶壺親自為沐易到了一杯茶水。
沐易起身道謝。
重又坐下,上官乘風又道,
“沐少將在風都戰場之上英勇殺敵,戰功卓著,年紀輕輕就已賺得少將功勳,真是年少有為,人中龍鳳哪。”
“上官都將過獎了,區區戰績,怎能與上官都將在雲都戰場之上的顯赫戰績相比。”沐易道。
“沐少將太謙虛了,姊州有沐少將這樣的年輕才俊實是大幸。”上官乘風又道。
“不知沐少將可有婚配?姊都之中,待嫁閨中的大家閨秀數不勝數,如若沒有,為兄到可為沐少將介紹一門良配。”上官乘風突然問道。
沐易一怔,對於上官乘風這樣跳躍性的思維有點適應不過來。
“這個,在下還未考慮過。”沐易窘迫道。
“哈哈!我姊州男兒怎能沒有賢妻守家,沐少將也應該考慮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了。”上官乘風大笑道。
這一打趣,無疑極大融洽了兩人之間緊張的氣氛,也消除了兩人初次見麵的隔閡。
亭外,湖水青青,湖中幾朵碧荷舒展平鋪在水麵之上,一條條金紅鯉魚在水中翻騰撲鬧,濺起一圈圈水花。
隨後,沐易與上官乘風相談甚歡,博古論今,九州風土人情,倒也沒有對當下戰況涉及過多。
不過,在此期間,由於沐易見識有限,對九州天下了解的不甚過多,所以,他基本上都在聽,而上官乘風在說。
對於上官乘風的淵博學識,沐易也是敬佩萬分。與上官乘風的一番談話,沐易收獲良多,不僅是對鈞天九州的風土人情有了了解,更是對這位未來姊州王位繼承人有了初步了解。
在沐易看來,這位繼承人心胸豁達,談吐近人,而且文武雙全,才智敏捷,對於將來的姊州百姓而言,或許是一位開明的王上。
時間匆匆,當沐易向上官乘風告退之時,
上官乘風說道:“沐少將此去姊都述職,可要務必領略一下我姊州王都的繁華風貌。”
“一定,上官都將請留步,在下就此謝過都將的邀請。”
沐易起身向上官乘風謝道。
望著沐易逐漸消失在花園中的身影,上官乘風久久站立不語。
就在這時,一名宮裝麗人款款走進涼亭。
“將軍對此子評價如何?”宮裝麗人輕啟朱唇道。
“此子生性自由淡泊,不願受拘束,對於外物不假辭色,很難看出其心中所思所想。”上官乘風盯著空無一人的花園猶自出神。
“不過相比於此子的心性,我更看重他的修行天賦;以弱冠之齡達到爐火純青巔峰之境,古來也沒有幾人,這位沐少將有衝擊歸真之境的資本。”
“將軍不是常說,人力終於力竭時,一個人即使修為再高,陷於千軍萬馬之中,照樣還是身死魂消。”宮裝麗人又道。
“話是這麼說,但一個人本身強大,這也是一種資本。”上官乘風喃喃道。
對於後花園之中後來發生的事,沐易自然一無所知,當然也沒有聽到上官乘風與宮裝麗人之間的對話。更不知道上官乘風是如何評價他的。
不過這些對於沐易來說都不重要,在沐易看來,別人對他自己的印象如何真的不是有多麼重要,重要的是他自己如何看待自己,自己如何評價自己,乃至自己如何對待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