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向上望去，冰橋之上的倆人顯得是如此渺小，他們仿佛是跌落入深淵中的兩名失足人，現在無處去找出路。
“你是如何碰到那位神隱族的老人的？”沐易也沒有再開口稱呼穀之陌一聲學長，他現在不知什麼原因已經無法叫出口了。
穀之陌從始至終都冷眼看著沐易，經過這件事後，恐怕以後沐易都不會在穀之陌眼中看到其他神色了。
不過沐易也不在意，這種事情有時候不是那麼容易理解的。
信步走在晶瑩的冰橋之上，穀之陌俯手摸上了冰橋邊緣上聳起的冰柱之上。
“當你跨過那道石門之後，我也隨後跟了進去，隻不過一進去我就失足墜落了下去，然後莫名其妙地就見到了那位老人。”
看來，穀之陌並沒有經曆過他那難捱的墜落過程，他是直接被神隱族的那位老人不知弄到了哪裏。
“那我們所感覺到的墜落應該都不是真的吧？”沐易走到了冰橋的另一邊，望向冰橋下方無盡的深淵之中。
在腦海中，沐易甚至都不認為腳下的這條冰橋是真實存在的，若非他所有的記憶已經回歸，他到現在都無法弄清他所在的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神隱一族確實是一個與世隔絕的種族。
“不論是墜落亦或是你所經曆過的問心之路，那些都是幻覺，是神隱族的前輩以大神通創造的！”穀之陌回答道。
當聽到這個答案後，沐易即便是在不願意相信也不得不相信了。
晶瑩的冰錐如千萬支倒插的利劍，將冰洞四周的冰壁都侵占一空，一些向外凸伸出來的冰錐甚至連接在一起，形成更大的冰錐。
沐易與穀之陌倆人都沒有主動提起那個話題。
神隱族老人雖然將選擇留給了他們，可倆人全都盡力避免去談起，一時間空蕩蕩的冰洞中寂靜無聲。
最後，還是沐易先開了口，“若是不作選擇的話，之芸就會死去！”
穀之陌沒有理睬沐易的眼神，而是反問道：“可若是作了選擇，她同樣也從這個世間消失了。”
沐易澀然，他何嚐不知道這個道理，可若是讓他眼睜睜地看著穀之芸在自己麵前死去，他又如何能夠做到。
直到現在，沐易才明白了當初那個幾乎屠戮了神隱一族的人是怎樣的瘋狂了。
當麵對已經失去過往所有記憶的曾經戀人，他又如何能夠鎮定下來，若是換做沐易，他也說不定會做出同樣瘋狂的事。
“那怎麼辦，你就那樣看著她安靜地離開這個世界而無動於衷嗎？”
“她是我的妹妹，我自然不希望她死去，但如果她失去了所有記憶，即便她醒過來，那從此以後我們也是形同陌路了。”
兩道平靜的聲音回蕩在這個冰洞之中。
有時候，人生所麵臨的最難的事不是其他的，卻正是選擇這一本身。
“前輩既然讓我經曆了問心之路，那最後的決定還是我來拿！”最終，沐易沒有再理一邊發狂的穀之陌，毅然轉身沿著冰橋向洞中深處走去。
“到時候你別後悔！”後方穀之陌氣急敗壞的聲音遠遠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