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葉婆娑,微風輕蕩,倚在這棵巨大的古榕樹上,一邊感受著習習微風一邊與身邊女子輕聲交談著,沐易不覺慢慢放鬆下來,隨即仰身躺到堅硬不平的樹幹之上,枝幹寬大,宛若一方平地,根本不虞掉下樹去,沐易甚至覺得他都可以在這棵古榕樹上修建數座宮殿了。
不隻沐易有這樣的想法,戎州城中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在這棵古榕樹寬大平坦的枝幹上搭屋建殿,然後真正生活在大榕樹上,隻可惜這注定隻是人們的一點念想罷了,這棵古老的古榕樹確實可以承載起無數宮殿,但是戎州王朝根本不會允許人們將屋殿建在樹上。
人們有時間了,感到無聊了可以自由上到古榕樹上的各處,但絕不容許在古榕樹身之上修建任何建築,這不僅是戎州王朝命令禁止的,事實也是戎都自古流傳下來的傳統,人們可以自由上來下去,但不能住到樹上。
很奇怪,但這一禁令卻沒有人敢挑戰,所以到現在沐易上到這棵古榕寬大的樹身之上最多也隻能看到遠方樹蔭下偶爾閃過的人影罷了。
這裏是戎州王朝的王宮,沐易所看到的活躍在大榕樹上的人影都是王宮的守衛,出了王宮他也能看到戎都百姓的身影,這棵大榕樹上每天不知有多少人會上來下去,畢竟隻要能在這棵古樹的樹身之上哪怕隻站一小會兒也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
“這段時間你一直都在戎都城中嗎?”
“是啊,女王陛下暗中離開王都這件事本就沒有幾個人知道,一邊要做出女王陛下一直都在王宮中的假象,一邊還要處理穩定王宮王朝之中的許多事,這一年多來每天都沒有太多安閑的時間。”
“幸而現在女王陛下安然回宮,我終於可以放下這副重擔了。”
說著,女子也學著沐易的模樣輕輕躺了下來,纖白玉指輕輕捏起一片寬大的榕葉舉到眼前,然後女子開始細細端詳起葉片上的紋路來。
“王朝中的事確實麻煩,想當初我們在殿裏雖不是自由的沒邊,但最起碼的一點,我們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可以一直做自己喜歡的事,不受拘束,不用考慮其他任何事,那最是自在不過了。”沐易閉著眼喃喃道。
“不知不覺中十多年一晃而過,我們卻莫名走到了這個地步,我們本來是武者的,現在卻糾纏到了九州王朝之中,直到這時我才意識到精英殿為何會有不入世的那個規矩,果然俗世與武道就是兩條截然不同的道。”
“你是後悔成為了冀州王朝的攝政王嗎?”
“其實也說不上後悔,隻是有些感歎而已,經曆了這麼多事,也看清了許多道理,以前我不明白,但現在我卻是都看清了,我一直想的都是在武道上走得更遠一些,但這注定隻能成為一個念想罷了。”沐易歎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若是說生不逢時也有點太過了,但事實就是如此,從中古開始鈞天的武道就沒落了,武道最為輝煌巔峰的時候永遠都在中古皇朝之前,那個什麼龍胤大帝開創皇朝卻是將鈞天的武道迅速帶向了末路。”
“從今往後,武道注定隻會越來越沒落,或許某一段時間武道還會重新崛起,但那也隻是最後的一抹餘暉了,未來如果鈞天還有人繁衍生息著,他們注定就是一些不懂武道的普通人罷了。”
女子側過頭,認真看了沐易幾眼然後道:“你這人還是想的太多了。”
“確實想的太多了,眼下的事還沒有解決,哪來那麼多功夫去想將來的事!”這時樹下又傳來另外一道清脆的聲音。
“女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