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偶爾在路上遇到唐曉東,李可諾基本上是不願見到那張令她生惡的臉的,就是宿舍平日裏談及唐曉東,她也會憤怒地製止或者離開。被人騙了這麼久,李可諾覺得自己就是個傻子,錢?男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為了錢,所謂的愛情算什麼?虧她還真心幫助他脫離上一段感情,虧她還大老遠跑到成都,虧她還那麼死心塌地……
男人,但凡有點兒顏值,又有些才華與擔當,都是混蛋!
李可諾甚至都沒有打電話跟老李核實唐曉東說話的真偽,五十萬如何?一百萬又如何?在她看來,這些統統都不重要。
那個男人的心裏,真的就沒有她。
在沒有唐曉東的日子裏,李可諾隻能瘋狂地練體能,瘋狂地消耗、壓榨體內的少女元氣,她變得更加沉默,更加不喜歡說話,如果沒有必要,她甚至不會搭理排裏的任何男生。
隻有在跑完五公裏,或者再加個三公裏,衝個涼水澡,躺在床上,要不然就一屁股坐在地上,靠著床架,李可諾才會覺得這是一天最暢快的時候。
五一運動會的時候,李可諾還給營裏拿了女子組一百米、四百米、五公裏還有鉛球、跳高總共七八項目的獎牌,高興地安薏合不攏嘴,直誇她是d營的驕傲,號召全營要想李可諾學習,學習她吃苦耐勞、敢於挑戰、為營爭光的奉獻精神,隻有李可諾自己知道,去特麼的奉獻,她隻不過閑不住罷了。
跟唐曉東再次比較近距離的接觸,還是在四百米障礙場上。
因為大一結束後有一個為期一個月的軍體強化訓練,全年級要考核評比,還要考陸海登島和四百米障礙這些高難度的項目,曹勇就未雨綢繆,邀請了旅裏四百米障礙的大拿,唐曉東,過來給營裏演示。
“高牆,蹬腳的時候一定要用力,接著這股蹬力,手要馬上搭上牆板,這時候手也不能鬆勁,要往上猛力一撐,把整個身子送上去,然後順勢一翻,另一隻手拍木板,反轉身落下,就可以過平衡木了。”
“演示一遍,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唐曉東講完,照著他剛才講的動作要領給d營的學員示範了一遍,腳一落地,又問道,“有沒有上來試一試的?羅潮?”
梁羅潮新訓是丹姐帶的,跟著學過四百米障礙,他身體素質不錯,沒事兒的時候也會過來搗鼓一下,自然也會。聽到唐曉東叫他,就站了出來,幾個動作做下來,雖然沒有唐曉東流暢,但也算不錯。
“不錯,基本掌握了動作要領。如果要參加比武的話,可以試著單手撐。”見梁羅潮投來疑惑的眼神,唐曉東笑了笑,“我示範下。”
說著到高牆前麵,簡單的助跑之後,腳一蹬,整個身子差不多有一半兒送到了牆板上沿,然後左手拖住高牆板,直接就翻過了高牆。
帥氣到瀟灑的動作,在李可諾看來就是在炫耀。何必呢?你唐曉東會這些有什麼了不起的嗎?聽到曾敏嘴裏驚呼出“哇塞”的聲音後,李可諾心裏更煩,嘟囔了一句,“花癡啊!”
唐曉東似乎聽到了,原本偏向這裏的眼神突然又收了回去,小跑著來到曹勇麵前,“曹教,你看我就先回去了……”
“好,感謝啊,曉東,他們要是不會,再過來請教你。”
“嗯,好。”
……
那次不算交流的接觸後,李可諾就真的沒再跟唐曉東近距離地見過了。繞著、躲著、避著,反正最好不相見。
其實時間久了,也談不上厭惡,隻是覺得不見最好,免得想起那些齷蹉事兒來。到後來有天晚上還在上晚自習準備期末考試的時候,樓底下俱樂部突然傳來一陣陣的歌聲,然後又是喝酒、尖叫的聲音,李可諾突然意識到,唐曉東,可能要走了。
畢業前大多數時候都比較瘋狂,即便是軍校,也擋不住這些夾雜了戰友兄弟情義的叛逆,製度的約束隻能管住不安分的人,卻管不住不安分的心。不過大多時候大家還是比較收斂的,至少聚餐喝酒隻會限於很小的範圍,今天這頓,明天那頓,輪流著來。
隻有到了真正最後的時候,才會如今晚一樣,瘋狂。
的確,明天唐曉東他們就要離開e軍大,到基層建功立業。有些時候說這樣的分配其實很殘酷,因為他們這樣的分別,大多數人是天南地北再也見不到的。有的人會到深山,有的人會去城市,有的人上了高原,有的人去了沙漠,有的人入林為虎,有的人入水為蛟……總歸是,真真切切的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