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兩場並做一場,馮劍那台400多萬的賓利緩緩開出省委二宿舍,一車拉走了漢江政法口三個標誌性的人物。
回到東郊馬場,馮劍安排幾位領導在偏廳先喝一會兒茶,馮劍安排人倒茶的功夫,他的私人助理前來通知說傑西卡小姐到了。馮劍一聽是盧小愛頓感驚喜,他借口有些瑣事需要盡快處理,暫時扔下榮和偉幾個人,跟著助理繞到後院見到了匆忙而又有些憔悴的盧小愛。
馮劍想上前擁抱,盧小愛稍一閃身直切主題問道:”馮老師,徐立所騎的那匹馬,是不是你動的手腳?“
被當麵潑了冷水,馮劍臉上無光,他咽了口唾沫喉結上下顫抖了兩下,出神了片刻才回答了盧小愛。出乎盧小愛的意料,馮劍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劍走偏鋒岔開話題問道:”你愛上他了是吧?“
盧小愛知道馮劍話裏所提的他是誰,一時不知如何回答,盧小愛陷入了沉默。馮劍見此沒再追問,而是調轉話鋒又提了一個問題:”小愛,你還記不記得,我給你上的第一節課,講了些什麼?“馮劍藏在無框眼鏡後麵的眼睛微微笑著,盧小愛看了眼角頓時有些濕潤。
她記得就是這樣一個溫潤儒雅的人,帶著這樣一款溫潤儒雅的眼鏡,在她意外接到來自國內的一封傳真,告知她父親當年極有可能是被冤死的事實後,是怎樣的關心她照顧她。盧小愛承認,當年如果沒有馮劍,她不可能倔強的撐到現在,但盧小愛同時也明白自己內心所需,好感不等同於喜歡,感激不等同於愛情。盧小愛不愛馮劍,這是無法更改的事實。
”記得,您是解剖學教授,第一節課卻給我們講了中國的曆史。您講了三國劉備的故事,您說劉備喜歡哭而曹操喜歡笑,同為英雄,您更希望將來能做像劉備一樣有人情味的英雄,知人間冷暖方能品世事百態。“盧小愛幾乎原文複述了馮劍的第一節課,馮劍滿意的點了點頭,他順勢把手放在盧小愛的後背上拍了一拍,而後意味深長的說道:
”小愛,今天老師再給你講一課。還是劉備的故事,很多史學家不喜歡劉備,覺得他性格懦弱膽小怕事,老師卻尤為喜歡,你知道為什麼嗎?自古過剛者易折,柔善者不敗。處亂世者必先立其身,才可謀其事。如今漢江就要地震,如何能在這場地震中能成事還能全身而退,這才是你真正該考慮的問題。“馮劍水晶鏡片上閃著寒光,盧小愛聽了他的建議一時間消化不了似懂非懂,見盧小愛愣神,馮劍笑了,他走上前來將盧小愛攬在懷裏緊緊擁抱住,湊到盧小愛的耳畔,馮劍溫柔的說:”小愛,你要相信,老師之所以回來,是因為你,而老師的所做作為,也全都是為了你好。“
馮劍的表白讓盧小愛忽然心底一顫,她這才意識到要推開馮劍,然而掙紮之際,身後卻響起了一個更為冰冷卻熟悉的聲音:”開飯了,你們準備什麼時候入座?“
謝君臨站在通往後院的過道上冷漠的喊,盧小愛回過頭,發現謝君臨正身處一片嫩竹的剪影當中,斑駁的竹葉影影綽綽的映在他姣好的臉上,從逆光中看不清謝君臨的樣子,盧小愛卻感覺到謝君臨對她的態度,似乎已經降到了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