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桃花盛開,溫王府笙歌四起,緞彩紅綢高懸屋角,寬大的門前人潮擁擠,小廝們不停抬著沉甸甸的彩禮進出。今日乃是溫王爺大喜之日,自然少不了熱鬧,隻是在旁人眼裏溫王爺依舊保持著一幅不冷不熱的表情,似乎結親之人並非是他。
“新娘子來囉。”隨著花轎前身材臃腫的喜婆一聲吆喝,傳來一陣喇叭嗩呐歡快的聲響,隨即鞭炮聲響徹四周。溫茹晟身著紅袍,胸前佩戴一朵豔麗紅球,平日的緞黑發帶也換做殷紅。他踏過門檻,不急不慢地走向花轎。
百姓們都傳,這次溫王爺迎娶的乃是當朝宰相的義女:安凝霜。安宰相膝下無女,安凝霜自是深得他寵愛。
不多時,溫茹晟佇立轎前,兩旁有容貌姣好的侍女上前輕撩起轎簾,隻見轎內端坐一位身著鳳冠霞帔,鬢角多飾有絨花的女子,由侍女緩緩攙出轎門。
安凝霜雖在心底預想過無數次娶親的情景,此刻還是把持不住內心的躁動,手握的力度突然大了些,侍女痛得輕嗬出聲來。
“退下!”溫茹晟一聲令下,四周的侍女盡數退去。
他一把拉過安凝霜的手,“娘子莫要驚慌,來,好生拉著這紅綢。”
安凝霜聽罷緊拽紅綢,可紅綢的另一端突然使力,她沒能保持平衡,徑直向溫茹晟倒去。他一把摟住她纖細的腰身,在安凝霜還沒來得及反應時將她懸空抱起,走進喜堂。
如何拜完堂,安凝霜已沒多大記憶,尤記得那雙摟著自己的手。那時自己分明是紅了臉,隻是喜帕恰好遮住。此刻一個人呆在洞房中,窗外歌舞升平,煙花四起,可是門外的熱鬧沒有片刻屬於她,她的未來一直以來都是設定好的,貪圖不得。
繪有龍鳳彩飾的紅燭燃燒殆盡,安凝霜耐不住性子,一把扯下頭上的喜帕,環顧四周,裝飾華麗的屋子裏籠罩著一片紅色的光暈。“何始花燭夜,輕扇掩紅裝。”展開桌上的一把紙扇,上麵描繪有綺麗的山水,落款竟是溫茹晟。眼及此處,安凝霜悻悻地將其丟在一旁。
“誰?”聽到門外一絲響動,安凝霜警惕起來。
“吱嘎”一聲,大門驀地打開,原來是他。
“給王爺請安。”安凝霜屈膝半跪於地,頭上朱釵反射著暗淡的燭光。
“抬起頭來。”溫茹晟淡淡地說道,眼光不經意看向散落在床角的紅蓋頭。
安凝霜緩緩抬頭,一雙黑眸正對上溫茹晟的眼睛,沒有絲毫閃躲。
“三年前你的這張臉可是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你武功過人,我早就該猜到。”溫茹晟剛說完,猛然探出一隻手,眼看就要扣住安凝霜的咽喉,隻見她向後一個騰躍,輕盈地翻上床。
“和王爺相比倒是略遜一籌。”
“哦,何以見得?”溫茹晟眼睛眯成一條縫,似一隻狡猾的狐狸。
“王爺今夜飲酒過量,卻依舊落地無聲,,足見王爺輕功了得。這次突襲,本無端倪,但王爺剛探出手,四周便燭火律動,可見內功之深厚。”說完,安凝霜伸展四肢,側身躺在床上,臉上塗抹的胭脂粉似桃花。
“句句有理。”溫茹晟看著那抹妖冶的紅色身影,心頭泛起一絲波動,“那本王就展示給娘子看上一看。”說畢,他一個箭步上前,扣住那人想要掙脫的雙手,身體一旋,擁人入懷。她死命掙紮,妄圖滾下床去。他隻好再用上兩成功力,將其死死扣住,一股腦滾向床內。
“哎喲。”安凝霜的頭正好撞上床內的檀木樁子,吃疼地叫出聲來。因為用力,她憋紅了臉,這一幕落在溫茹晟的眼裏卻又是另一番滋味。
“區區小傷,叫喚什麼。”他一把鬆開纏繞在安凝霜腰間的手臂,翻身下床,推開房門準備離去。
“王爺有何吩咐,凝霜自當傾力相助。”她起身曲腿在地。
“你,本王自有安排。”說完,溫茹晟的身影消失在燭火之中。
安凝霜在溫王府裏呆得尤為愜意,沒有家眷與之爭風吃醋,也沒有難纏的婆媳關係,身旁唯一的侍女,是宰相府的人,所以更不必拘禮,而溫茹晟也對她冷冷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