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戶部尚書(1 / 2)

李治緩緩拖後兩步,凝視傾聽著還在滔滔不絕的李弘背影,突然間問道:“殺害梁建方的凶手可曾找到?”

李弘回過身子看著李治,臉頰掛滿了微笑,宮燈的照耀下,臉上泛著一層毫光:“找到了。WwW COM”

“能活嗎?”李治沒來由的問道。

李弘掃視了一眼,距離他們父子不遠的幾個人,走到李治跟前道:“父皇,要是您的話,您會怎麼做?”

李治歎口氣,道:“是啊,身為太子,如果連自己的下人都照顧不周,還如何指望人家為你賣命?賞罰有度,罰自然是要罰的,看在跟了父皇十幾年的份上,一定要拿捏好度,如何?”

李弘心裏卻在思索:父皇怎麼會如此大度?他放任自己懲治凶手,那豈不是也寒了人家的心?還是父皇又在打什麼歪主意?

“神話”在追查梁建方行凶者一案上失手了,找到了真正的行凶者,但是卻無法依律懲戒。

“是,父皇。”無論父皇打什麼主意,李弘知道自己都隻能是妥協。

“好。父皇相信你!”李治完後便一個人緩緩的往前走去,貼身太監揚卻跟夏至等人,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好像沒看見李治已經快要隱沒的身形。

“奴婢向殿下請罪。”揚武走到李弘跟前跪下道。

“先起來吧,父皇剛才的話你也聽見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殺死梁建方原本可以不追究,但你太心狠手辣了,梁建方的淒慘模樣沒有人比你更清楚了吧?”李弘看著能讓“神話”受阻的揚武道。

“奴婢知罪,奴婢願以命抵命,絕無怨言。”揚武對李弘磕頭道。

這就是政治 鬥爭的犧牲品,無論是白白犧牲掉了的梁建方,還是現在跪在他跟前的揚武。白了,不過是上位者之間的遊戲籌碼,往往到最後,苦的就是上位者身邊這些最親近的人。

上位者可以在鬥爭中相互妥協、退讓,而他們就是上位者利益當中可以用來犧牲、平衡兩方鬥爭的調和劑。

李弘看了看皇宮千牛衛侍衛,招手把一個侍衛叫過來,看了看腰間的橫刀,然後伸手緩緩的把橫刀拔出了刀鞘。

“這麼多年我在宮裏時也坑了你不少銀子,這些呢可以抵消一些罪名。揚武,問你件事兒,你是左撇子還是右撇子?”李弘拿著橫刀在青石板上來回劃動,刀尖摩擦青石板出讓人牙酸到軟的聲音。

“奴婢左右手都可以靈活運用,不存在哪個手方便不方便。”揚武語氣平靜、神態從容。看著李弘手裏雪白光亮的橫刀,鋒刃閃爍著逼人的寒氣道。

“你是父皇的奴婢,我要真殺了你的話,估計父皇肯定會找機會收拾我的,挨板子恐怕是少不了的。這樣吧,自己剁掉一根手指吧,我也好跟梁建方有個交代。怎麼樣?”李弘把手裏的橫刀大方的遞給了揚武,並從夏至手裏接過一張潔白如雪的絲帕也遞給了揚武。

揚武恭敬的雙手接過橫刀,心翼翼的放在雙膝跪地的膝蓋上,然後再次接過李弘遞過來的絲帕。

拿絲帕輕輕擦拭著刀身,來回擦拭了好幾遍後,然後用絲帕包住了左手除了大拇指的四根手指,對著李弘叩道:“奴婢多謝殿下不殺之恩!”

刀鋒緩緩劃過蒙著絲帕的四根手指,鮮血便入暗夜雪地裏開放的梅花一般,在雪白的絲帕上緩緩滲出。

李弘轉身看也不看揚武道:“用絲帕裹好,連同梁建方的屍體一同安葬,也算是孤對他跟他的家人有個交代了。”

揚武望著太子幾人離去的身形,右手拿著夏至遞給的一塊新絲帕,緊緊捂住左手拇指處,十指連心的痛楚,還是讓揚武臉上的神情顯得有些扭曲。

匆匆掏出懷裏上好的金創藥在千牛衛侍衛的幫助下,包紮好傷口,揚武便匆匆往李治的書房趕去。

“出乎朕的意料,那睚眥必報的子竟然沒要了你的命。可有什麼嗎?”李治看著恭敬的站在書桌前的揚武,左手上包紮著絲帕問道。

“回陛下,太子殿下如果要了奴婢的命,恐怕陛下會找機會收拾他的,怕您打他板子。”揚武如實回答道。

李治輕笑兩聲:“他倒是打得好主意,用朕的人幫他拉攏心腹,還怕朕打他板子!下的好事兒哪能都讓他占了!明日早朝時率先知會杜正倫、崔知溫跟禦史台大夫高智周聯名上奏,封太子李弘為戶部尚書。”

“奴婢遵旨。”揚武恭聲道。

“還有,明日起,驚蟄和獵豹就讓他們回東宮吧,不必老是遊離在長安城外,或者是在內侍省聽差了。”李治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