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闐並沒有很大,作為一個鎮守西域與雲中的重鎮,除了用黃土夯實的城牆外,一眼望去同樣還都是大部分的黃土建築,至於青磚青瓦的建築,除了大戶人家跟都護府外,並沒有太多。Ww WCOM
兵營在於闐城四個方向都有駐紮,而且人數規模在此時已經達到了十萬人之眾。
裴行儉、黑齒常之、薛仁貴三人早已經在城門口等候,探子已經來回奔走了好幾趟,眼看著色即將暗淡下來,終於在地平線的盡頭,出現了一抹黑色的影子。
不一會兒的功夫,三人就看見一眼望不到頭的長龍緩緩而來。
三人都是用兵的行家,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太子六率,還是讓他們內心感受到了不的震撼。
按照行軍度,這兩萬多的兵力,從長安趕到於闐,雖然不上是很快,但這行軍度也還談不上很慢,隻能算是中等。
但即便如此,他們三人還是從那兩萬多人的騎兵隊伍中,感受到了一股沉著的鎮靜,跟一股潛藏的殺伐氣息。
仿佛就像是一把出鞘的橫刀,雖未沾染鮮血,但已經是鋒利至極,時刻等候著染血般。
“末將裴行儉、薛仁貴、黑齒常之見過大都護。”三人在李弘馬前行禮,而身後龐大的騎兵隊伍,依然是秩序井然、從容不迫的從兩側緩緩向駐紮的營地行去。
裴行儉如今五十歲上下,比薛仁貴好像還要上幾歲,黑齒常之是三人裏麵正值頂峰時期,三十來歲,身材魁梧凶悍,或許是西域沙場磨礪的緣故,此時的他,比在長安初見李弘時,多了一些霸道的氣勢。
李弘揮揮手示意三人起來,然後便從馬背上翻身下馬,韁繩隨手扔給了身後的芒種,道:“走路入城。”
無法無、以及權毅跟在李弘身後,陪同的自然是裴行儉三人。
“其實你倆大可不必趕到於闐來迎候我,我不知道你們現在手裏的兵馬駐紮在哪裏,但想來應該不會是在於闐休整。”李弘先是客氣了一番。
旁邊的花孟早已經把太子殿下李弘的任命書,以及魚符等身份檢驗之物,遞給了裴行儉。
裴行儉一邊走路一邊檢查的很仔細,查驗完後便恭敬的還給了花孟。
“大都護您是第一次來安西,按理末將等人應該出城迎接,但如今戰事緊迫,您在途中想來已經有所了解了,末將等人實屬無奈,還望大都護您恕罪。”裴行儉看李弘麵色溫和,同樣也客氣的道。
“沒有什麼比戰事更為重要的,正所謂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一個道理。嗯……想來你今日讓薛將軍跟黑齒過來,還是有其他用意吧?”李弘看了一眼裴行儉,中等的身材,膚色因為高原日照,還帶著一點兒高原紅,雙眼炯炯有神,整個人一看就是那種久經沙場的老將。
而且還是那種睿智的老將,雖然李治下旨封李弘為安西都護府大都護,但並未下旨降封裴行儉為副大都護,也就是,現在安西都護府在編製上,實際上是兩個大都護在行使大都護的權利。
兵家向來忌諱令出多門,而且還是大唐的太子殿下,如果裴行儉不願意交出兵權、或者是李弘在行軍打仗中強硬奪權、下令,都會讓安西都護府陷入到更加混亂的情形中。
而此時,師從刑國公的蘇定方,招來黑齒常之跟薛仁貴,則是已經做好了交出兵權,全權由太子殿下李弘了算的計劃。
“大都護勿惱,末將招來薛將軍與黑齒將軍……。”
李弘揮了揮手,看著於闐的城牆跟城門,走進去後,看著那兩條交叉十字的最寬敞街道,問道:“王名遠那裏可有最近情況?”
“白衣大食一直虎視眈眈,波斯王卑路斯希望能夠讓王名遠與他一起鎮守,但如今看來,白衣大食暫時還不會有大的動作。”裴行儉有問必答道。
卑路斯作為薩珊王國最後的繼承人,注定了亡國的命運,如今在大唐聲威的幫助下,助他守住了處在白衣大食眼皮子底下的一席之地,時刻有被白衣大食吞噬的危險。
王名遠作為大唐將領,幫助卑路斯一同鎮守,被李治命名為的波斯都督府。
“疏勒是怎麼回事兒?”李弘仿佛翻書似的,思維一直跳躍著,左一杆子右一竿子的問著。
而且這一路上,他已經在做出了決定,就隻等探查裴行儉是否為合格的將領了。
“回大都護,疏勒如今雖然隻是暴動,但絕不可視,溫宿聯合了東且彌跟西且彌兩個部落,我們在吐蕃的幹擾下,無暇顧及,因此迫不得已,薛將軍不得不從疏勒撤兵退守。”裴行儉神色凝重,斟酌一番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