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 詹事丞(1 / 2)

朝堂之上決計不是一個解決實際問題的最佳場所,這在李弘冷冷的看著宣政殿吵鬧的局麵時,閃現在腦海裏的話語。. .

五姓七家的明擋暗阻還是高官顯貴的鼎力支持,如今在朝堂上亂成了一窩蜂,皇室宗親參雜在裏麵和稀泥,鴻學大儒站在道德的製高點痛心疾。

而造成這一局麵的,則是李弘冷冷的一句話:“即日起廢除所有舊錢,任何交易都不得使用。”

頓時像是給宣政殿主殿扔了一顆炸彈,不單是讓手裏握有大量金錢的五姓七家跟皇室宗親開始著急起來,就連穩定朝堂的三省六部官員,也開始著急,這樣一來的話,這些損失無論是誰都承擔不起,戶部也相當於少了半年的歲入啊。

而在李弘再次冷冷的拋出一個數據後,手中持有大量舊錢的人開始鴉雀無聲,那便是如果不按照等額兌換,以三百文差價兌換,大唐同樣會損失半年的歲入。而這也便是如今的焦點之爭!

片刻的寧靜過後,眾人再次陷入了爭吵不休、熱烈理論之中,這不單單是李弘一個人的事情了,而是變成了一些真正清廉的官員,與持有舊錢官員之間的一次爭論。

顯然,李弘最初的目的達到了,他知道朝堂決計不是解決事端的地方,但絕對是一個煽風點火的絕佳場所,隻有把問題尖銳化、擴大化,這麼一場曠日持久的博弈,才能夠盡快的結束,也同時能夠為大唐少損失一些錢財。

眾人紛擾時,就連李弘都沒有注意到,身後平時李治上朝時的屏風後麵,已經坐下了當今的皇帝跟皇後。

李治臉色此刻是要多難看便有多難看,時不時還哼哼唧唧的看武媚一眼,像是再,看看,這就是你放任的結果,這種事情哪有擺在明麵上解決的?

武媚學著李弘經常的樣子,對著李治無奈的聳了聳肩膀,臉上依然是神情輕鬆,仿佛朝堂之上如市井一般的吵鬧,對她來講並沒有什麼不好。

“汪樓,看看那兔崽子在幹嘛?朝堂吵成了這樣,他難道還能袖手旁觀、置身事外?”武媚也不好現在就去問李弘到底意欲為何,但顯然這個新錢舊錢隻是個引子。

汪樓往側麵挪動兩步,透過紗簾,隻看見李弘坐在那裏仿佛很享受朝堂混亂的樣子,時不時還喝一口茶,然後繼續看看爭吵的群臣、皇親、大儒、世家,要不就是偶爾翻閱下案幾上那一張考卷?

“回陛下、皇後,殿下在翻閱案幾上一張像是考卷的東西,依稀看見,好像是去年弘文館的科舉考卷。”汪樓恭敬的道。

武媚一副了然的神情,輕鬆的笑了笑,看著李治道:“看見了吧,真正的醉翁之意不在酒,恐怕這國子監、弘文館才是他的真正意圖。”

“那你這新錢、舊錢一事兒他會放棄?”李治不關心國子監、弘文館怎麼樣,鬧翻也亂不了朝綱不是。

但如果因為金錢而把朝堂搞亂,搞得人心浮躁、分離崩析,各個階層敵對起來,對江山的穩固可並不全都是有益無害。

“陛下、皇後,白純在宣政殿門口喚走了太子殿下。”汪樓跟隻望遠鏡似的,看了兩眼外麵的情形,急忙稟奏道。

“真的?看戲看戲,好戲快來了。”武媚的興奮神情,沒把李治氣的暈厥過去,這還是那個幫自己處理朝政的皇後嗎?

揚武在李弘耳邊低語幾聲,李弘看了看宣政殿門口,白純偷偷向他招了招手,李弘便起身欲往外走。

裴炎與門下省侍中岑長倩見李弘起身,急忙走上前詢問。

李弘笑了笑:“繼續,我很快回來,都快中午了,也該結束了。”

裴炎與岑長倩互望一眼,雖然眼前的太子殿下在微笑,但他們卻感覺到,太子殿下好像一團燃燒的怒火,隻是一直壓抑著沒有出來罷了。

李弘站在宣政殿門口,並沒有隱去自己的身型,同樣也能夠讓宣政殿裏的所有人看到自己並未離去。

白純把手裏的一張收條遞給了李弘,道:“這是義陽公主與高安公主送來的,四十餘萬貫舊錢,全部送給皇家銀行,並不是東宮,已經簽字畫押。”

李弘接過來看了看,便再次還給了白純,示意自己知道了,扭頭的瞬間,便看見了站在一碰聽候,等著自己召喚的林士翎,心思一轉,李弘向他招了招手。

待林士翎走近跟前,李弘上下打量了一番穿著士子青衫的林士翎,問道:“朝堂之事你已經聽的夠清楚了,如果是你,你會如何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