扳倒王氏的罪行之一,如今就差最後私鑄舊錢的鐵證公布於眾,而殺人滅口的主謀,則就是晉陽王氏的開國郡公王源。 ..
此人早就已經到達了長安,國子監、弘文館士子至死,完全就是他一句話拍板,然後由索元禮來出謀劃策執行,而現在想要定罪王源謀害學子,就等著索元禮的供詞了。
私鑄舊錢的罪名對於晉陽王氏來,或者可以找個替罪羊,隻要與王源沒有幹係即可,這樣一來,晉陽王氏對於下士子,依然保持著巨大的吸引力跟影響力。
同樣,太原府一帶,甚至整個大唐,晉陽王氏的影響力依然是不會受多大損害,世家豪門的名聲也依然是如從前一般。
但如果做實了王源謀殺國子監、弘文館學子的罪名,下士子難道還會傻傻的繼續敬畏、推崇晉陽王氏嗎?答案自然是不會在推崇晉陽王氏了,而這個罪名對於晉陽王氏,才是最為致命的。
王源麵色陰沉,此刻朝堂之上的利害關係,不用細細分析都能夠知曉,私鑄舊錢、盤剝百姓都無法撼動百年世家王氏的。
但如果太子殿下做實了自己謀殺國子監、弘文館學子的罪名,一旦公布於眾,晉陽王氏便成為了眾矢之的,下文人士子一旦口誅筆伐,那麼就真是晉陽王氏的末日了。
精心策劃的布局,城府極深的智謀,狠辣犀利的手段,太子殿下完全展現了他的計謀跟野心,那就是讓晉陽王氏從此以後成為下士子口誅筆伐的對象,徹底的擊垮晉陽王氏。
“開國郡公,你還有什麼要的?謀害國子監、弘文館士子一案,你是否承認你就是主謀?”李弘望了狄仁傑一眼,索元禮已經被緝拿,如今正在趕過來的路上。
隻要在朝堂之上一對質,當著文武百官以及功勳豪門的麵,晉陽王氏便將從此走向沒落,這顆時刻威脅大唐江山的大樹也就將樹倒猢猻散了。
“老臣不曾指使他人謀害國子監、弘文館學子,老臣甚至都不知曉此事兒,還望太子殿下切勿非議晉陽王氏。王氏一門百年來,一直致力於為朝廷輸出大量的人才,更是以善待下士子為重中之重,如何會幹出如此人神共憤一事兒!老臣絕不承認子虛烏有之事兒。”王源花白的胡須顯得有些蕭條似的,整張臉也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這一刻他需要心應付,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晉陽王氏比大唐江山還要綿長的基業毀於自己手中。
王源同時也很高傲,不單是大唐王朝,就是前隋王朝、晉王朝、漢王朝都是對晉陽王氏禮遇有加,每一個王朝想要綿延百年,都離不開他們這些門閥為他們提供人才,就算是現在朝廷為了壓製他們在下士子間的威望,搞出了科舉製度,但如今朝堂之上能有幾人?還不都是出自門閥舉薦!
李弘玩味兒的看著王源,然後又緩緩掃視過其他幾個家族,起身在朝堂上踱步道:“私鑄舊錢不承認,謀殺國子監、弘文館學子不承認,冒名頂替學子及第者不承認,王氏是否真如開國郡公所言一般光明磊落,也許隻有找到殺害學子之人,就能知曉真正的答案了。”
李弘再次從台階之上走下來,低頭看著王源道:“身為晉陽王氏之家主,享有著我大唐為你們提供的盛世安穩,坐擁著我大唐子民的擁戴、愛護,然後幹著勾結外邦之恥事兒,這叫吃裏扒外懂不?孔誌約出於你王氏舉薦、落榜了林士翎,舉薦了你的孫子王明。王義方出自你王氏一脈,論你們所謂的血統,他是你們王氏嫡係。階級門閥被你們劃分為三六九等,甚至有些人以能夠姓王而為榮,可如果他們知道堂堂的開國郡公就是殺害下士子的主謀凶手的話,又會做何感想?別我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人證一到,我們當場對症如何?”
“老臣願意奉陪,隻要能夠洗清王氏百年聲譽,老臣就是豁出這一條老命又有何妨!”王源想要拿出他那家主的傲氣跟高貴的氣勢,但在麵對李弘時,還是不由得有些勢弱,無法從氣勢上壓過太子殿下。
從王皇後在後宮與武媚爭鬥而被處死後,王源就已經預感到了皇室會對王氏有所不滿,但仗著百年餘蔭,下士子的擁戴,隻要自己不出差錯,那麼王氏就依然還是那個王氏。
李弘心裏也很清楚,九品中正製這種依靠門閥製度舉薦為官的製度,讓五姓七家的聲望,早已經在下士子心中根深蒂固,就是父皇明令禁止他們五姓七家通婚一令,到現在他們也是置若罔聞,依舊是我行我素,憑借著他們好像高人一等的階級身份,視下其他姓氏為低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