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3 城破(1 / 2)

隨著李弘的話音落地,戰鼓聲仿佛是有靈性一般,再一次開始轟隆隆的響起,節奏緩慢而有力,像是在做最後一次總攻前的動員。..

號角聲也同樣變得短暫急促了很多,不再像剛才那般長鳴嗚咽,急促的短號讓馬背上的騎兵與攻城兵再次衝吼道:“殺!殺!殺!”

一幫被李弘戳中心思,滿臉羞愧,快要無地自容的文臣們,在聽到那冷酷無情的喊殺聲時,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太子殿下的話語,確實是戳中了他們心中的九九,每一個文臣或多或少的,都希望在這一次跟隨陛下禦駕親征時,能夠提出自己獨到的見解,而後在戰場上為自己立下功勞,讓陛下在凱旋而歸之時,論功行賞各個功臣時能夠有自己的名字。

這也不能完全怪罪於這些文臣,如今不比剛剛立國的時候,百廢待興,文臣武將在太宗手下,都有施展自己才華的平台,互不幹擾。

而今卻正是四海安泰、盛世太平之時,文臣想要升遷,想要仕途寬廣,在其任地、職位上,想要作出一番事業,能夠引得起朝廷的注意是難上加難,更別提封官進爵了。

所以,這些人自然就抓住了這殿下難得的、唯一的禦駕親征的機會,希望能夠抓住這不常有的親征機會,在皇帝麵前好好表現一番,以圖在日後,能夠為自己加官晉爵,光宗耀祖。

如今文武散官少了,能夠立功被陛下賞賜爵位更是難上加難了,大唐自先帝從開國將領論功行賞、加官晉爵開始,直到如今的陛下登基,這爵位是一年比一年的稀有,而能夠順順利利,憑借在任地的功績進爵的,更是少之又少。

成不了貴族,就始終與那些高門大姓、功勳豪門有著身份的巨大差距,無論官位是不是很高,無論你是多麼的富有才華,但如果沒有一個貴族身份,你哪怕是五品、四品的官員,見了那些有爵位的貴族,立刻就要矮人家一等。

文臣在李弘的訓斥下惴惴不安,李治則是望著那些開始進攻的鐵騎,而心情緊張跟興奮,這與他攻城掠地時的場景完全不一樣。

弓弩如上一世的軍隊衝鋒時,幫助部隊壓製地方火力一樣,隨著安市城下的滾滾煙塵漸漸的越來越淡,耳邊便傳來了一陣箭矢的破空聲,一層一層的箭雨連綿不斷,像是不要錢一樣像安市城的城頭上撒去。

馬蜂傾巢出動一般,嗡嗡聲不絕於耳,弓弩部隊每一個人箭壺裏的六十支箭矢,則需要按照將軍的要求,在一定的時間內全部射擊完畢。

不求是否能夠殺傷煙塵後麵、城牆裏麵的敵人,隻求為身後的攻城部隊爭取時間,讓他們能夠盡可能的,在敵軍防守最為艱難的時候,跨進城內。

戰馬嘶鳴聲、時有悲壯、時有慘烈,喊殺聲與呼喊聲交織於耳,鐵蹄踐踏著地麵無力的青草,整個大地與安市城都在地動山搖中搖搖欲墜。

薛仁貴手持馬槊,雖然已經年近五十,但手中的馬槊確實舞的虎虎生風,在親衛隊的簇擁下,城門口已經是打開,而城頭上的敵人不知道是已經棄城而逃,還是因為那雷的爆炸,讓其全軍覆滅了。

總之,無論是他薛仁貴,還是其他兩道城門口,戰況出奇的一樣,李謹行、契苾何力,同樣是身先士卒,在弓弩部隊射擊完最後一支箭矢,一拉馬韁忘側麵避開後,他們便長驅直入的進入了安市城內。

大唐軍隊的騎兵,在這個時期,除了當年兵強馬壯的吐蕃,與現在的白衣大食能夠相媲美外,在高句麗這個半島,甚至可以是近乎於無敵的存在。

長長的馬槊做為馬背上殺敵、重逢的利器,往往在敵人還未來得及反抗之前,就已經把那堪比橫刀刀身,近乎一米多的利刃刺穿了敵人的心髒。

獻血噴湧而出,槊刃之上立刻綻放出淒美的血花,獻血灑在大地上,立時便滲透進大地之中,刺鼻的血腥味道在城門口開始擴散開來。

三支兵馬馬不停蹄,他們隻是為了衝散安市城城內的城防力量,至於是殺是剮,那是劉仁軌部隊的事情。

而城內的喊殺聲,隻不過是他們在前往東城城門時,順手幫著劉仁軌清除一些敵人的有效力量罷了。

城內不寬的黑土街道上,早就已經實施了宵禁,隨著那仿佛連遙遠的王城都能聽見的巨大爆炸聲響起,安市城的百姓們早就已經縮進了自家房屋內,戰戰兢兢的與家人縮成一團。

把孩子摟在懷裏,捂著耳朵與眼睛,大人們側耳傾聽著街道上叩擊心弦的馬蹄聲、像是踩在他們的心髒上匆匆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