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以待斃不是李弘的風格,更不是大唐王朝的戰爭傳統,主動守城已經是讓無論是金吾衛還是李弘,或者是其他大唐大臣,心裏都憋著一股鬱悶之氣。
堂堂的大唐竟然要麵臨被新羅、百濟國圍困的局麵,這可是自武德九年,突 厥可汗頡利兵臨渭水,太宗李世民被迫與頡利達成渭水之盟以來,近五十年的時間,大唐從來沒有遇到過的被動局麵。
望著那團團黃塵滾滾而來,李弘的眉頭越皺越深,主動出擊還是不主動出擊,在他心中開始無限糾結!
如果不出擊,那就是明白無誤的向新羅跟百濟傳達一個大唐守軍空虛的信息,如果出擊,萬一兵力懸殊太大,這些人可是有可能一去不回,在契苾何力跟李謹行無法提前趕來之前,柳京城的每一個兵士可都是顯得十足珍貴,絕不能隨意消耗的,每消耗一份戰力,就必須取得顯著的效果才行。
“殿下……。”驚蟄與芒種望著城外的滾滾煙塵,顯然也不願意受這種憋屈勁。
大唐軍隊向來都是主動出擊,何曾被人圍在城內被動防守過?雖然之前也曾有過與吐蕃等國的敗仗,但每一次都是雖敗猶榮,沒有是從士氣上就先敗下來的。
“命令尉屠耆……立刻率領三千浮屠營出擊!”李弘放下手中的望遠鏡,語氣堅定的道。
“是,殿下!”驚蟄精神一震,麵色驚喜的應道。
而後立刻從城牆上往身後不遠處的尉屠耆方向跑去,快速的把李弘的命令告訴了尉屠耆。
與此同時,李弘身後的太子衛隊中,三道響箭同時升空,發出刺耳的聲音在柳京城上空響起。
高句麗王宮內,李治雖然不懂軍事,但不代表不懂軍情,三道響箭向來是李弘命令浮屠營出擊的戰時集結方式。
所以,此刻聽到三道響箭聲在頭頂上空傳來,臉色頓時一驚,急忙問旁邊已經止住哭喊聲的格希元:“速去查探一番,可是太子要主動出擊。”
格希元一愣!有些茫然的抬起頭看向李治,腦子裏還一時轉不過彎來,一雙哭的紅腫的眼睛呆滯著:‘太子殿下怎麼會主動出擊呢,現在隻要能夠守好城就不錯了’。
李治看著還在那裏發愣的格希元,氣的拍著案幾喊道:“還不快快去探明,愣在這裏作甚!”
子一怒,格希元被旁邊的史藏詰捅了一下,頓時清醒過來,一個激靈後,就急忙跑了出去。
尉屠耆與身後的三千浮屠營已經整裝待發,烏黑一片的大唐鐵騎占據了整個城門方向的道路,靜默的三千浮屠營與戰馬散發著無聲的戰意,讓城頭上的自上而下的李弘,都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陣驕傲。
如果剛剛成立時的浮屠營算是一支鐵軍的話,那麼經曆過安西幾年戰爭的洗禮後,這一支浮屠營已經成了大唐最為精銳的鐵蹄了,人數也從原本的一萬多不到兩萬人,精煉到了如今的九千人。
而且更難能可貴的是,這是一支完全隻服從於他李弘,不知大唐為何物的部隊,雖然在大唐還不如金吾衛、玄甲軍那般戰績赫赫,在李治以及眾多大臣眼中也不過是一支普通的騎兵,但在安西已經是讓人聞風喪膽的旋風鐵騎。
站在城樓上的李弘,從驚蟄手裏接過一杆迎風招展的旌旗,黑色的旗麵上,如用鮮血浸染的唐字,像是隨時要從劇烈抖動的旗麵上騰空而飛起。
隨著手裏的旌旗揮動,城門快速的被金吾衛打開,浮屠營如同無聲的黑龍一般,沒有一絲嘈雜聲,隻有那節奏的馬蹄聲緩緩在地麵響起。
每一個兵士戰馬馬鞍上,都懸掛著一杆如同旗杆的明亮馬槊,腰間一邊橫刀一邊弓弩,背後則是兩隻箭壺,作為一支騎兵,他們手中的弓弩在衝擊時,更能夠給敵人造成巨大的殺傷,往往一個迂回衝刺,就足以殺傷敵軍大半兵力。
強力的弓弩雖然不敵狙擊弩那般射程遠,但其精準度與強勁的力道,造成的傷害可是一點兒也不遜色於那些狙擊弩。
三千浮屠營在出城後,並沒有再次集結整列陣型,反而是如同一盤散沙般,加速向遠處那團滾滾黃塵奔去。
隨著快速的疾馳,震耳欲聾的馬蹄聲仿佛讓腳下的城牆都在震動,而三千浮屠營也慢慢的,無聲的變成了三個騎兵方陣。
站在城頭上望去,三團較的滾滾黃塵如同三個黃色霧球般,來勢洶洶的向前方那新羅、百濟那碩大的滾滾黃塵撞去。
像是上一世的電視、電影裏的特效一般,柳京城外的大地上,隻見四個巨大的黃色能量團,殺氣騰騰、勢若奔雷般快速的向彼此靠近,仿佛下一刻碰撞後,就會爆發出無盡的光華能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