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純望著回身一頭再次紮進熙熙攘攘人群中的宗楚客,愣了半終於回過神來了,太子殿下這是要單槍匹馬去找沛王!
“爺,不可,您一個人……。”
“合昌坊不是還有‘精衛’嗎?你怕什麼?”李弘淡淡的道。
甩掉了身後熙熙攘攘的人群,越往前走則是人流越少,商鋪林立的街道上,稀稀落落的百姓、商旅悠閑的閑逛著,與剛才所經過的那一條如集市一般的街道,像是兩個世界一樣。
昌明坊緊挨合昌坊,李弘手裏的長鞭吆喝著馬車,拐過昌明坊的門口,晃晃悠悠的進入了合昌坊,這也讓想明白了的李弘目的的白純,把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隻要進入合昌坊,那就是自己的下了,‘精衛’在這裏足足已經潛入三了,不怕出什麼差錯了。
街道上的行人逐漸在減少,坊裏的酒鋪、茶肆、鐵匠鋪、肉鋪、布料等等店鋪裏麵,依然能夠看見掌櫃子與夥計來回奔走的身影,隻是這些人如今卻是心不在焉,每一家鋪子裏掌櫃模樣兒人,夥計模樣兒的人,心思都沒有在鋪子的生意上。
警惕淩厲的眼神時不時站在門口掃視著四周的情況,時不時的能夠看到兩邊店鋪的人遙遙相望,互相點頭示意。
“帶路。”李弘從馬車上跳下來,淡淡的對白純道。
白純待馬車停穩,這才緩緩下來,默默的點頭後,便領著李弘往一家茶鋪走去。隨著兩人在行人稀少的街道上移動,兩側店鋪裏無論是掌櫃還是夥計,每一個人都是麵色凝重、警惕,待看到兩人路過後,方才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而後接著心不在焉的打理著鋪子裏的生意。
茶鋪門口的兩個夥計身材魁梧、眼神淩厲,看著李弘與白純走到門口,微微行禮後,其中一人便領著兩人往二樓行去。
二樓的房門緩緩被推開,從六詔回來的無法無二人齊齊起身行禮:“末將見過太子殿下,見過白姐。”
“如何了?有什麼動靜嗎?”李弘徑直走到半掩的窗戶前,透過那半尺寬的縫隙往外望去。
眼前整個街道的情景清楚的進入眼中,隨著緩緩抬起頭,視線越過合昌坊的坊門,昌明坊一半的地方,除了偶有的兩層、三層建築遮擋住了一部分視線外,其餘盡皆入眼底。
“從清晨開始便再無任何動靜。”
“人數。”
“約莫二百人。”
“身份。”
“無一人是官身,有突厥人。”
“任勞任怨如今在哪裏?多少人?”李弘望著昌明坊內那一座三層建築,那裏好像是一座文人士子經常聚集的地方,不同於長安城其他文人士子聚集的地方,那裏是隻論詩賦、不談風月。
“精衛的一百人,再有就是今日以商賈、百姓身份進入的兩百人,而且……昌明坊內的各個商鋪、商行,也有沛王的暗哨在其中,如今比較混亂,想要見沛王,怕是少不得一番爭鬥。”
“不出所料,合乎常理。”
李弘的話音剛落,門口便響起了敲門聲,在白純的回應下,緩緩推門走了進來。
“稟奏殿下、白姐,精衛密信。”剛才站在門口的漢子,手裏拿著一封密信,恭敬的道。
白純上前兩步,在李弘的示意下接過密信,拆開看了一眼,便讓那漢子下樓,剛要話,便聽見空中傳來一聲淒鳴聲。
一隻大鳥忽然間由遠及近,出現在了昌明坊的上空,在大鳥鋪蓋地的鐵翅威勢下,一隻白色的信鴿費力的想要再次加速已然不及,隻見那大鳥一隻鐵爪往身下一探,已經死死抓住了那撲棱著翅膀,極力想擺脫大鳥的信鴿。
海東青見獵物已經得手,發出一聲像是得意的鳴叫聲,在昌明坊上空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調頭飛出了昌明坊上空。
而就在海東青調頭準備飛離時,一支弩箭不知從昌明坊的哪個角落,突然間出現在了高空中剛剛調頭完,準備振翅加速的海東青身前,弩箭劃破空氣的嘯聲,嚇了海東青一跳。
於是海東青竟然及時的振翅橫移,堪堪躲過那來勢淩厲的箭矢,留下一片羽毛,隨著那箭矢緩緩無力的向下方飄去。
李弘透過半尺寬的窗戶縫隙,把剛才空中發生的一切看在眼裏,揪著的心隨著海東青變成一個黑點兒後,終於放鬆了下來。
“爺……。”
“。”
“曹王李明、霍王李元軌秘密出現在了合昌坊。”白純捏著信箋的手指在顫抖,指關節處都已經失去了血色,變得蒼白無力。
此時的她心裏替李弘充滿了憤恨,到了如今這地步,曹王李明跟霍王李元軌,竟然還不死心,還想從李賢身上打擊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