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年呢?我聽納爾希耶以及長安養病的卑路斯,特別是卑路斯,都快要把你東宮的門檻踏平了,就希望你明年繼續出兵,為何你不同意?”李治放下了李葉,看著兩個家夥在嗬嗬傻笑著玩耍。
“周邊形式變化太大,大食國公主突然又回到長安,大食內部出現了分歧,我們現在逼得太急的話,怕是會適得其反。”李弘揉著自己發痛的腰際,白了一眼旁邊的裴婉瑩。
“適得其反?你是,那大食國的西麵,真的有更加遼闊,不亞於我大唐一樣的土地存在?”李治有些不相信的問道。
在他們固有的觀念裏,這個世界的盡頭,或者是這個世界的版圖,應該已經差不多全部被大唐占據了吧。
但這兩年接觸著禦書房內李弘製的地圖,雖然是明白了大唐隻不過存在於這世界的一角,這個世界上還有更多更大,更幅員遼闊的土地存在。
但在觀念上,一下子還是很難接受,畢竟,圓地方的觀念已經存在了很多年,想要一下子全部改觀過來,還是很難的。
李弘默默的點頭嗯了一聲,而後接著繼續道:“我們在安西戰場上的連戰連捷,讓大食人部署在東方的兵力開始捉襟見肘,如果他們不再西征,而是專注於東征,與我大唐為敵,到時候我們就不會像這般輕易能夠取得勝利了,就得傾安西之全部兵力了,甚至吐蕃的兵力我們到時候都得投入進去,那時候,一旦進入戰爭狀態,勝負的影響怕是就不止安西了,甚至會危及我大唐的江山之根本。”
“加上水師也不行嗎?我看那地圖上,不過就是一長條而已。”李治還是有些不滿的問道。
“那一長條?方圓達百萬裏土地呢可是,想要僅靠水師突進根本不可能,隻能是暫時的騷擾,馬載這幾年一直在西南(雲貴川)修路,山高水深,崎嶇不平,甚至一些地方終年是霧,一不心就會跌進懸崖粉身碎骨,別是馬車了,就是戰馬單獨通行都很困難,如今陸地上的軍隊過不去,隻有水師過去,完全不能形成戰略上的壓製,所以還需要等幾年。”李弘提起西南的形式就開始緊皺眉頭。
馬載在西南五六年了,但是想要修建好一條供千軍萬馬,能夠在泥濘的山路上順利前行的路,少還得幾年才能將就著修好。
戰爭所需的物資,如今早就已經開始在那邊囤積,但囤積的再多,一旦到了打仗的時候,簡直比現在的煤山還要消耗的快,所以物資補給,在大唐無論是哪一個方向,都是一個困擾著世人的難題,包括李弘也同樣被困擾在其中。
李治事不關己的撇撇嘴,自己就是閑的沒事兒幹了,問問他而已,至於到底該如何,至於大唐的走向,是繼續開疆擴土,還是攘外安內造福百姓,他才懶得管呢。
花吉恭恭敬敬的走進來,低聲對在座的幾人道:“稟奏陛下、皇後、太子殿下,房慕青在宮外求見。”
武媚看了看李弘,李弘則是繼續所在沙發裏,這事兒跟自己沒關係,何況人家是求見父皇跟母後來的。
“讓她進來吧。”武媚輕聲道,而後又示意宮女,看看李光順跟李光仁在哪裏,一會兒帶過來見見他們的母妃。
“那兒臣先走了,今年元日朝會,兒臣還有很多事兒呢。”李弘看著老頭兒那不滿的眼神在自己跟花吉身上掃來掃去,哪能不知道他又在犯心眼兒了。
不就是剛才花吉稟奏的時候,在他的大明宮內把自己也帶上了嗎,至於這麼討厭的眼神看自己嗎!
但是不得不承認,如今無論是老頭兒的貼身太監花吉,還是龍媽的貼身太監汪樓,隻要自己在大明宮,無論是後宮還是在前殿,稟奏什麼事情的時候,他們都會不自覺的帶上自己。
不過這也側麵反映出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大唐帝國如今的權利,已經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在東宮了。
裴婉瑩看著自己的夫君站起身,於是也急忙跟著站起身,而後向李治跟武媚行禮,準備告別。
某人則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抬起腳在李燁跟李葉的屁股上一人踢了一腳:“該走了,跟你皇爺爺皇奶奶行禮告別。”
兩個把宮女手裏的錦帕纏的滿頭滿腦的家夥,順利的扯下彼此腦袋上的錦帕,而後規規矩矩的向李治跟武媚行禮,繼而一左一右牽著裴婉瑩的手,準備與李弘一同離去。
剛剛走到屏風跟前,聽著李治在身後一直叫著李葉的名字,李弘突然回過頭,拍了拍腦袋道:“差點兒把正事兒忘了,提醒您啊,今年元日大朝會您……是不是就不要參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