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皇兄讓孔誌約難堪?
李令月睜大了無辜、詫異的雙眼看著從容不迫、越來越有太子妃貴氣的裴婉瑩,眨巴著眼睛求解釋。
裴婉瑩卻是不動聲色拉她坐下來,並未向其解釋緣由,隻是輕輕了一句:“看戲吧。”
李哲看著李旦被孔誌約反問,同樣是麵容凝重,如同李令月一樣,剛要作勢起身,便被一旁一直低著頭,跟睡著了似的許彥伯一把拉住。
“英王稍安勿躁,殷王應付的過來,且再看看。”許彥伯依然是低著頭,不過那眼神裏閃爍著的,就像是當年他爺爺許敬宗的眼神一樣,充滿了深沉的城府。
“看來皇兄的真對,你蠢都是抬舉你了!”李旦並沒有因為孔誌約的反問而顯得慌亂,更沒有像時候那般麵紅耳赤,反而是長身而立,渾身上下充滿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自信。
“殷王請自重!”孔誌約聲音一沉,雖然他是皇家臣子,但向來讀書人在大唐享有著極高的聲望,而且自先帝以來,孔、顏兩家都是被先帝極為看重、依仗。
哪怕是如今陛下,明知自己與太子殿下想法完全背離,依然是果斷的選擇了留任自己在國子監。
現在卻被殷王當著麵罵蠢都是抬舉自己的話,這讓孔誌約如何受得了?
孔顏兩家向來就像是孟不離焦焦不離孟一般,所以顏惟貞看到孔誌約被殷王無辜罵了一句,立刻向李治跟武媚行禮後,走到孔誌約跟前麵對李旦問道:“既然殷王以為孔大人愚鈍,臣顏惟貞還請殷王為臣解惑,我大唐的國子監祭酒,以教化萬民為己任,以禮傳下為己責,倒是如何愚鈍了?”
李旦並不被兩人的質問感到不快,相反則是自信從容的笑了笑,看了一眼他那未發怒的龍媽跟龍爹後,淡淡的道:“無論是倭國、還是新羅、百濟,向來都是亂臣賊子,有奶便是娘的主兒,無論是我大唐朝還是前隋時期,還是再往前,哪一個不是吃足了我華夏民族的好處?但卻又總是在我華夏民族危弱之際,對我華夏行落井下石之實?倭國前些年派遣遣唐使,後腳就開始派戰船前往百濟攻打我大唐水師,我想問你顏惟貞,你這是養狼呢?還是養虎呢?”
“我知道,你希望你們孔顏兩家的學問典籍,感動他們,讓他們對我華夏民族感恩戴德,但縱觀曆史前車之鑒,無論是倭國還是新羅、百濟,都是喂不熟的狗,給了好處就奉你為上國,甚至給了好處在奉你為上國的同時,還要私底下偷偷摸摸的行猥瑣之事兒,您覺得我大唐不該吸取前車之鑒,而是要繼續重蹈覆轍嗎?我還想問你,你孔誌約希望我父皇繼續允許倭國等國的遣唐使來我大唐求學,卻不教授我大唐其他子民,你到底是我大唐的臣子,還是倭國的臣子?你享受著我大唐子民的愛戴,皇室朝廷給你們的厚祿,然後為倭國等培養人才,這是不是就是傳中的吃裏扒外?”李旦圍著孔誌約跟顏惟貞,一邊踱步一邊侃侃而談。
“我……孔府向來不在乎學子是哪國人,隻在乎他的品行是否端正,是否符合我孔府育人、受禮學,而不會因為他是哪國人……。”
“那既然如此,為何就不能前往安西等蠻夷之地呢?倭國人是人,還不是我大唐人,都當的起你孔府學,我大唐的親子民,卻當不起你孔府學,我就納悶了,你的名望、家世是倭國給你的嗎?”李旦看著孔誌約欲辯白,則是打斷再次質問道。
“我的名望、家世都是承蒙先帝與陛下不棄,給予臣等一切尊貴……。”
“我大唐給了你一切名望,你卻要讓倭國學會學來攻擊我大唐,你吃裏扒外有錯嗎?”李哲趁許彥伯不備,突然間也站了起來,冷冷的看著顏惟貞道。
“英王敢保證安西蠻夷學會我華夏之先賢典籍,替他們識文造字後,他們便不會在與我大唐為難,不會再反出我大唐?”顏惟貞同樣也是向前一步,看著站起身的李哲質問道。
“想要他們不再反出我大唐,就勢必要讓他們與我們同文同種,用你們的先賢典籍為他們注入我華夏民族的靈魂與圖騰,而不是一味的放棄他們視他們為蠻夷之地!當年孔子還知道周遊列國,看世界各國的不同,雖然隻不過是在春秋列國之間遊,但好歹他知道去看一看不同文化的國家,而後總結出有利於我們華夏民族的文化,而你們呢?隻不過是躺在祖宗的功勞簿上,戴上儒家大賢的帽子,在長安城裏作威作福,無論是你顏惟貞,還是你孔誌約,你可曾去過安西,你可曾了解過那裏的民風,到底是彪悍、還是質樸,還是真如你所言那般,蠻夷之地混不講理?自從皇兄重整安西到現在已經近十餘年,你可有一次想過離開長安,前往安西蠻夷之地、土蕃蠻夷之地視察一番?你隻不過是憑借著你的印象在這裏把安西化為蠻夷之地,你隻不過道聽途的,把安西的大唐黎民百姓,是做不懂禮數、不識禮法的蠻族,但你可知道,他們在皇兄這些年的發展中,已經不再是你想象的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