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4 自知之明(1 / 2)

蜉蝣撼樹、不自量力。

這是陳敬之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對麵的裴慶後,過了老半才的第一句話,而在這之前,老態龍鍾的陳敬之,眼神則是一直在那淒婉歌唱的女子身上遊來遊去。

不同於其他風塵女子白紗紅褻衣的裝束,那淒婉歌唱的女子,則是一襲若隱若現的白紗裙裏麵,同樣是白色的一件短短的,僅僅能夠裹胸褻衣,下身同樣是一件短的不能再短的緊身短褲,在外層的白紗擺動時,那曼妙的軀體與溝壑,輪廓都是清清楚楚的映入了眼簾。

“下官自知人微言輕,所以才請陳大人您出山,如今不論是朝堂還是長安,哪怕是京畿道,都在流傳陛下要立皇子李承、李男為疾陵王與東海王,但陛下卻是遲遲不立太子,這與理法不合啊陳大人,朝堂社稷,社稷為重,但君更重,如果我們大唐沒有儲君,卻有同輩親王,這豈不是讓下人看盡笑話?”裴慶對於陳敬之的嘲諷充耳不聞,依然是麵帶微笑的道。

而隨著他輕輕揮手,那生韻樓裏的淒婉歌女,便一邊哀婉流轉,一邊往陳敬之旁邊走去,輕盈的步伐、曼妙婀娜的身姿,在緩緩移動中,酥胸蕩漾、裙底生花,讓人不由自主的把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

陳敬之靜靜地看了看那歌女停止歌唱,拿起酒壺為自己斟酒,而後輕輕拍了拍那女子的手背,示意她不用。

“人老了,隻是喜歡欣賞美好的東西,但哪怕是再美好的東西,老朽也從沒有想過占為己有,有福氣欣賞就足夠了。”陳敬之身體微微往後,靠在椅背上道。

看著根本不理他的話茬,隻是顧左右而言他的陳敬之,裴慶的心裏閃過一死不快,但眼前的人,是真正的皇親國戚,比起他可是要強太多了。

作為陳清菡皇妃的父親,麵對自己如此高高在上,雖倒是可以理解,但自己執弟子禮親自陳府相請,這可就是連沛王都沒有得待遇。

“如果陳大人喜歡,那麼不妨豢養在府裏就是了,我跟這家酒樓倒是比較熟,下官句話,相信幾分薄麵還是會給下官的。”裴慶壓下心裏的不快,看著眼神又滴溜溜在其他女子身上打轉的陳敬之道。

“喲?裴大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這家在長安城都能數得上的酒樓,難道不是你的?我可是道聽途,這家生韻樓,可是裴大人你自己的,包括這些嬌豔如花兒一般的女子可都是屬於裴大人啊,難道是別人傳訛?”陳敬之一雙眼睛,從那曼妙的身材上,移到了裴慶的臉上。

裴慶不話,隻是含笑看著陳敬之,對於裴慶知道這家酒樓屬於自己,對於他來,並不奇怪,也並不驚慌,相反他此刻,心裏多少還有一些得意跟滿滿的成就感。

升官發財,升官發財,不就是當了官之後,爬到一定的位置上後,開始享受與普通百姓不同樣的生活,不就是希望能夠讓自己變得尊貴一些。

“陳大人耳聰目明啊,傳言沒錯,這家酒樓便是下官的,想當初可是費了下官不少的心血,平日裏……都是招待一些同僚,像陳大人這樣的貴客,下官可是很難請到的。”裴慶掃視著房間內的一切,這個酒樓可以就是他的得意之作,日進鬥金啊可是。

“嘖嘖嘖……建起這麼一家規模恢弘的酒樓,裏麵裝飾連皇宮裏都是望塵莫及,就是陛下的書房,都沒有你這個房間豪奢啊。”陳敬之臉上並沒有什麼驚訝之色,平淡的跟著打量著這房間,而後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問道:“對了,裴大人,你如今是正四品上的綏州刺史,一個月的俸祿……這恐怕就是你不吃不喝領一輩子的朝廷俸祿,也蓋不起來這麼金碧輝煌的酒樓吧。”

“哈哈哈,陳大人真是幽默風趣啊,看來坊間傳言不假,傳您如今跟在下的兄長裴行儉,兩人每個月的俸祿都拿來宴請對方了,看來所言非虛啊。陳大人,這樣吧,如果您看的起在下,以後不妨就來這生韻樓如何……。”

“那可不敢啊,這一頓飯下來,怕是我倆一年的俸祿加起來,也在你這吃不起來吧,何況,吃了也不心安不是?裴大人守著這麼大的產業難道就真的能心安理得?據裴大人在綏州的府邸,不論是占地還是規模,不單是有違製的地方,而且那如同江南園林的建築,據可是比那王爺府邸都要豪奢?不知道是真是假啊?”陳敬之看著裴慶語氣漸漸轉冷。

原本一臉成就感,沾沾自喜的裴慶,再笨也發現剛剛陳敬之那一番話,沒有一句是誇自己的,自從進入這個房間後,陳敬之就好像一直是充滿了對自己的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