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的時候我們就知道,人不能獨活與天地,總要與周圍的人產生各種各樣的關係,或愛,或恨。
在宿舍住了十天,我依然沒辦法認識這裏的所有人,因為還有三個上夜班的。
這天,我正坐在客廳沙發上與張菲聊結拜的事,忽然從門口闖進一八尺大漢,腳蹬人字拖,身披範哲思,手拿一寶物,閃閃發光,離近了才看出來是諾基亞n73。看到我後,二話不說,拎著就走。
“你跟她說什麼了?啊?結拜為夫妻?你丫誰啊!”大漢把我逼在牆角,腋下濃重的汗味熏得我直犯暈。
“不是,你是誰啊?”
“我是誰?你泡我的女朋友反過來問我是誰?”
明白了,怪不得這麼憤怒,一上來就用生化武器對付我。原來我成奸夫了。不過這是有點冤,我得給他解釋清楚。
“不是你想的那樣,張菲說我長得像關羽,要跟我結拜,我就順杆子往上爬問了一句能像夫妻那樣結嗎。沒想別的,就是嘴賤。”
聽到這裏,大漢身上的怒氣明顯少了很多,還把我的衣服撫了撫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嘿嘿,兄弟,你別介意,我是個粗人,何況這不是正熱戀著呢嗎,草木皆兵了沒希望你能理解。”
我一直覺得,知錯能改就是好同誌,更何況他這塊頭不改我也沒辦法不是,所以我決定原諒他了,正準備套套近乎,卻見張菲走了出來,指著大漢的鼻子罵道:“何東強!你是誰男朋友,你今天不把話說清楚,老娘讓你生死兩難!”
我瞅瞅張菲,又瞅瞅何東強,果斷的選擇了撤退。留下一臉訕訕的何東強。
我房間很小,我想我已經重複過了,但每次打開房門的時候依然會忍不住在心裏這樣想一下。一床,一桌,一椅。還有夏日濃烈的陽光。
開始的時候,我還嘲笑那群人沒遠見,光線多好啊,雖然現在夏天有點熱,但等到春秋冬以後,絕對是風水寶地!不過沒過多久,我就笑不出來了。
原因是對麵樓住著一個女人,一個挺漂亮的女人,而且臥室正對著我房間的窗戶。按理說這樣的條件我輩**絲不應該歡呼雀躍的嗎?我確實雀躍了一陣子,不過身體有點弱,將堅持不了多久了。
直說吧,據我這些天的觀察,那女人是個暗娼,夜夜笙歌,可房間隔音效果卻奇差無比,直接導致我在這住了不到十天,小臉蠟黃,雙腿打顫,腰酸背痛。黑白店長每次看到我的時候都是一臉痛心的樣子,嘴裏不斷發出嘖嘖的感慨聲。似乎在為祖國又少了一個大好青年而感到惋惜。
有點熱,我調整了一下姿勢,將腦袋放在床沿上,一歪頭,便看見對麵的女人正在澆花,我嗤之以鼻,一個妓女竟然還走文雅路線。房間的窗戶沒關,那女人也看見了我,臉頓時紅了,似乎很不願和我這個見證者見麵。
她放下水壺,朝我招了招手,自我介紹的:“我叫羅依依,是這裏的住戶,你呢?”
“李非,你對麵的。”我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見我如此,她似乎很受傷,臉愈發的紅了:“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說完,歎了口氣,繼續道:“對不起,是我冒昧了。”然後逃似的跑回了房間。
我忽然挺痛恨我自己的,我有什麼資格看不起人家的,裝的跟聖人似的,不也是每夜恨不得能取那女人身上的男人而代之嗎!
我歎了一口氣,感覺腦袋有點充血,便爬起來,走到窗戶前。已經六點了,天邊一片橘紅,借著這將逝的光,我第一次不帶著嫉妒打量著對麵。
羅依依的臥室被窗簾擋住,所以看不到內容,隻看見滿是綠色的陽台,月季、水仙、文竹、鐵線蕨,還有一個大缸,缸裏開著一朵白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