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傍晚,舒舒服服泡過澡的唐小東從澡堂走出來,看艾古麗站在廂房的角落,正對著他打眼色,心中不由得狂跳起。
說實話,艾古麗本身就是個帶有西方血統的美人兒,高鼻深目,深藍色的眼睛深邃如大海,放射出慧潔的光芒,膚色異常白晰,雖已是兩個孩子的母親,身材卻依然保持得很好,豐腴中透著少婦成熟的魅力與異域的動人風情。
她找我幹什麼?
唐小東抬頭看了看天,最後一抹晚霞已完全隱去,宣告黑夜的降臨。
強抑製住莫明狂跳的心頭,他瞄了瞄四周,快步來到艾古麗跟前。
想是塞外民族特有的豪放,艾古麗落落大方的道:“大恩不言謝,公子的種種恩情,妾身都銘記於心。”
唐小東微微一笑,“一方有難八方相助,這很正常,石夫人又何必記在心上。”
艾古麗嫣然一笑,“妾身隻是想知道公子的目的!”
果然不是等閑之輩!
唐小東心頭一跳,暗呼厲害。
迎視對方審視的目光,他淡然道:“想必夫人也知道前些天有人砸場子的事,雖說有老張他們看著場子,但他們的身手實在太讓人失望了,姑娘們的安全……”
看到艾古麗的眉頭皺成一團,他忙解釋道:“其實我隻是想聘石先生為武術教練,指點一下老張他們幾個。”
艾古麗麵上神情稍為舒解,不過眉頭仍是緊皺著,唐小東明白她的意思,如果是一般的武館教頭或是看門護院的,或許她還能接受,但這裏是青樓,一個高手淪為青樓的看門打手,聲譽大損啊。
他接著解釋,“想必夫人這幾天也看了個明白,現在的怡情院,嚴格說來,已不能算是青樓,姑娘們賣藝不誌身……”
知道這些仍不足以說服對方,他接著說到,“豔舞隻是一個過度,很快就會轉型成嚴謹的交際、娛樂行業,沒有半點色情成分!”
“我很快就會離開這裏,進軍長安,現在正在加緊準備的時裝就是很好的證明……”
看到對方一臉的詫異表情,不禁怔道:“石夫人?”
他不知自已一連串的新鮮詞語讓艾古麗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不過見她麵上已經完全舒解的表情,說明自已已經說服了她。
為了打消她心中的顧慮,他哈哈一笑,接著說道:“其實你們夫婦年紀並不大,不如我就叫大哥大嫂好了。”
艾古麗麵上綻開笑容,心中的顧慮已完全打消,說道:“救命之恩,當泉湧相報,隻是有關夫君的聲譽,大嫂顧慮太多,讓唐兄弟見笑了。”
那一聲大嫂、兄弟叫得很自然,彼此間的距離一下子拉近,讓唐小東樂得差點沒蹦起來,有石崇武這樣的高手幫著看場子,應該沒有人敢來砸場子了。
艾古麗笑道:“其實,憑蜀中唐門的赫赫威名,再加一個江南霹靂堂的雷家,還有誰敢太歲頭上動土?”
“唐大哥,原來你在這,讓我好找……娘……”
直奔過來的石小慧滿臉的喜悅,看到母親也在場,小臉蛋騰的飛紅起來,兩隻小手後縮到背後。
艾古麗微笑道:“慧兒,以後該叫叔叔了。”
叔叔?
石小慧通紅的小臉蛋一片蒼白無血,靈動的大眼睛裏閃現淚花,卻透著無比的倔強。
她的表情讓唐小東與艾古麗一片茫然。
“不!絕不!”
石小慧突然尖叫起來,淚水已如缺堤的洪水湧落蒼白無血的麵頰。
“慧兒,怎麼啦?”
不就是叫一聲叔叔嘛,唐小東不明白她為什麼會有如此強烈的反應?
艾古麗一臉古怪表情,麵色突陰突晴,顯然心中在想著什麼,良久才發出一聲無奈的歎息。
女兒的性格,她比誰都清楚,外柔內剛,倔強得認準了的事兒,十頭牛也拉不回來,隻是她沒有想到慧兒才那麼一丁點大,就已經……
唐小東蹲下身子,柔聲哄著哭成淚人兒的慧兒,慧兒的兩隻小手兒緊緊環著他的頸脖,低聲抽泣,滿是淚花的眼睛卻勇敢的迎視母親帶著責備、痛苦、不安、擔心、無奈的目光。
唐小東把她抱起,讓她騎坐在自已肩上,轉身麵對滿臉神情古怪的艾古麗。
艾古麗發出一聲無奈的歎息,幽幽道:“這孩子太任性,唐兄弟不要介意……”
唐小東嗬嗬笑道:“慧兒這麼乖巧可愛,疼愛都來不及,誰舍得責怪她?”
滿是淚痕的小臉蛋綻放出燦爛的笑容,慧兒抽泣道:“唐大哥,你不許跟我爹結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