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庭筠對於自己喝酒必醉的德行是很清楚的,所以如今被蘇無名這樣埋怨著,他剛才的盛氣淩人突然不見了,換而的是一副不好意思。
“蘇兄弟,哎呀,蘇兄弟,你咋不早說呢,來來,為兄給你賠個不是,是我錯怪你了……”
溫庭筠說了一通這樣的話,蘇無名聽著聽著也有些不好意思,笑道:“無妨無妨,隻是溫兄如何找到這裏來的?”
“哼,在這長安城,還沒有我溫庭筠找不到的地方呢,你新搬的地方,我一打聽就打聽出來了。”
在這長安城,溫庭筠的才名與李商隱齊名,隻怕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李商隱要打聽自己的住處,想來也真不費什麼事。
隻是,溫庭筠這個時候來自己這裏,為的是什麼呢?為的是因為自己甩了他來討要個說法?亦或者今天自己喬遷之喜,他來賀喜?可一個一身酒味,什麼禮物都沒有拿的人,像是來恭賀喬遷之喜的嗎?
“溫兄果真厲害,走走,既然溫兄來了,這就就不能不喝,我們再喝個痛快如何?”
若是以前聽聞有酒,溫庭筠一定會拍手叫好的,可此時他卻躺在椅子上搖搖頭,道:“不用,今天我不喝酒了,我來就是想問一件事情,你必須老實回答我,不然我不拿你當朋友!”
這是威脅啊,赤露露的威脅,蘇無名微微凝眉,可還是笑道:“哦,溫兄想問什麼?”
“那湖海散人是你吧?”
突然被溫庭筠問及這個問題,倒真讓蘇無名大吃了一驚,溫庭筠都已知道了這些事情,他回京城應該不是一兩兩天了吧?
“溫兄何時回的京城?”
“回來半個月了!”溫庭筠回答的很是隨意,好像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剛才的那個問題對蘇無名來說有多震撼。
看著溫庭筠那不屑一顧的樣子,蘇無名真恨不得掐死他,都回來一個月了,這個時候才想起來看自己,這那裏是朋友嘛。
“溫兄又在青樓喝了半個月的酒?”
“咦,你怎麼知道的?”
此時蘇無名若嘴裏有水,他真想噴溫庭筠一臉,蘇無名尷尬的笑了笑:“猜的,隻是溫兄為何突然問在下湖海散人的問題呢?”
“沒什麼嘛,在青樓跟那些姑娘在一起玩,聽他們說長安城出現了個才子,湖海散人,最善寫,我心想整個長安城,有如此才情的除了你蘇無名外還有誰,所以就來問問了。”
“溫兄的才情可比在下的不知高明多少,你說我才情好,豈不是在暗示自己的才情無人可及?”
溫庭筠一點也不舉得難為情:“算是吧,你快告訴你,那湖海散人到底是不是你。”
蘇無名很是無奈的聳聳肩:“好吧,是我,現在你滿意了吧!”
溫庭筠一時長大了嘴巴:“真的是你?”
蘇無名愕然:“你剛才不會是瞎猜的吧?”
“我剛才隻想跟你開個玩笑啊,你那裏有什麼才情嘛!”
蘇無名真的生氣了,他真的狠不能將溫庭筠從躺椅上拽下來,然後一腳將他踹出自己的家門。
可就在蘇無名準備這樣做的時候,溫庭筠突然很識趣的從躺椅上站了起來,扭頭看了看還在搖晃的躺椅,溫庭筠突然問道:“剛才你說什麼,要跟我好好大醉一場是不是,酒呢,拿酒來!”
“沒有了,都喝光了!”
“蘇兄弟,你就別說假話了,我知道你藏的有酒,趕緊拿出來。”
“沒有,就是有,也不給你這個人喝,虧我拿你當朋友,你卻如此捉弄我。”
“好了好了,我錯了還不行嗎,你趕緊把酒拿出來,不然我可就要到處宣揚,說湖海散人是你蘇無名啦?”
剛才蘇無名的確生氣了,可麵對溫庭筠這樣一個厚臉皮的人,他生氣倒真的對他一點用沒有,最後很是無奈,隻得借這個台階下。
“先說好啊,酒可以給你喝,但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夠告訴任何人。”
“放心放心,我這個朋友很靠譜的。”
蘇無名輕歎搖頭,這個朋友若真靠譜就怪了,命人將酒拿來之後,溫庭筠便是一番猛灌,喝的叮嚀大醉的時候,他突然搖搖晃晃的向外麵走去,而且邊走邊喊道:“簫聲咽,秦娥夢斷秦樓月。秦樓月,年年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