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孟南山臉上絲毫沒有商量的表情,也不說話,對著托盤的麻醉劑甩了甩下巴。
張醫生無奈,開始用磨砂輪打開一隻隻麻醉劑。
我鬆開手中的接收器,站起身,走到孟南山麵前,“孟局,宮口已經被我封住,兩天內,鬼嬰出不來,但是兩天後,我身體就會複原,您看,可不可以……”
這次,在孟南山眼中,我看到懷疑,許久的眼神,孟南山陰沉著臉,“兩天……黃泉,做人別坐滿,說話留三分,這句話七叔和你說過吧!”
“孟局,我保證……”
孟南山一抬手,表情仍舊嚴肅,“不要保證什麼?……黃泉,就一次,我信你最後一次,你來調查局這麼久,還沒學會怎麼生存。”
晚間……我回到家,心裏很不是滋味,孟南山這麼說,是不是失去了他的信任?不管怎麼樣?總算為白小夢延續兩天生命,兩日之後,聽天由命!!!
我掏出手機,腦海中一串電話號碼被喚起,要不要打這個電話,可能是我和丁蘭心最後一次通話,心裏還在猶豫著,手機鈴聲響起,嚇得我手機差點扔了。
心裏又冷又暖,那一串電話號碼居然打了過來,接聽後,我倆誰也不說話,彼此聽著對方的呼吸聲,我默默歎了口氣,“蘭心,是你嗎?”
“是!”僅一個字,聲音異常冰冷,聽得我全身打寒戰。
“還回來嗎?”我說。
電話那頭沒有回答我,等了一會兒,“黃泉,把你的《通靈隱決》拿走,放在我這裏算什麼意思。”
“那是真跡!”
“我知道!”
失望、絕望,我第一個感到心痛是多麼難受,“還能不能商量?”
對麵沒有歎氣聲,沒有委婉的語言,隻有一聲聲冰冷的嗓音,“明天晚上,我去找你,如果你不在家,我就把《通靈隱決》放在門口。”
之後,丁蘭心掛斷了電話,在她昏迷的時間內,我確實將《通靈隱決》放在丁蘭心的藏身處,她這麼說,顯然要和我劃清界限。
一夜未眠的我,第二天也提不起精神,來到調查局後,“七叔呢!”
鐵頭坐在辦公桌前,大嘴一樂,“你帶回來那個孕婦,是個危險品,隨時會爆炸,七叔哪敢離開,和孟局一直在內勤。咦,你昨晚沒睡覺嗎?黑眼圈那麼重。”
我點了點頭,退出辦公室,來到內勤,孟局和七叔臉色蠟黃,顯然也一宿沒睡,旁邊還多一個人,莫展輝一臉的興奮,拿著手機,擺各種姿勢,對著被捆綁的孕婦一通拍照,“孟局,這個……B超報告單,能不能給我,上交部裏,我也有個解釋。”
孟南山臉色很差,沒有說話,隻是皺眉點點頭,莫展輝開心的將桌上的報告單等一係列材料,收到公文包裏,正要走時,看見我,更是喜上眉梢,“黃兄弟,這麼早,我跟你說,這回調查局大功一件,公安部一定會有表示的。”
我禮貌性的點頭,至於上頭怎麼裁決,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眼前一堆剪不斷的愁腸事,已經把我弄得焦頭爛額。
莫展輝走後,孟南山眉頭逐漸舒展,豎起一根手指,“還有一天,明天早上這個時間,我要看到你的成績?”
我功力複原,也沒有百分百把握戰勝鬼嬰,看了看麵如死灰的白小夢,心裏實在不忍,大好年紀,怎會招來如此厄運。
我勉強點了點頭,走到孕婦身前,撥弄著她眉前淩亂的頭發,喃喃地說著,“能不能活命,明天就看你運氣了。”
心中一絲隱晦,我忘不了,前天夜裏白小夢對我祈求的眼神,一個可憐的女孩,對於生命的渴望,我做錯了嗎?
七叔也歎氣連連,“孟局,您去休息吧!我在這兒看著。”
各種掃描儀和儀器在白小夢身上纏繞著,維護著她的生命體征,孟南山剛離開,門口探出一張大臉,對立麵幹笑了兩聲,不用回頭看,也知道這個災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