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和尚要用驪珠給白衛紅解蠱毒,伍子安興趣十足,雖然他也稱得上是一代名醫了,但是在現代都市給人看病,和來到古代給人看病不盡相同,伍子安雖然身為中醫,卻也不排斥西醫,因此有時候給病人診斷,也會參照一些西醫的參數。但在古代,中醫隻能靠望聞問切來給病人治病,此外,後世的中藥已經被功利化,被簡化了,隻有驗方才會被製成中成藥,有些因人而異的方子,便被自然淘汰了。
伍子安所學到的中醫,偏重於針灸,對於中藥的依賴還不算太強,因此還沒被完全卷入中醫是偽科學的漩渦之中,因為中藥從尋藥,配藥,到煎藥,全都有它的特殊性,同樣的藥材,不同的人采來,便有不同的效果,不同的時辰采來,又有不同的效果,舉個例子來說吧,桑葉也可以入藥,桑葉在經霜之時,三分之二都落掉了,隻剩下枝頭的三分之一,而這三分之一,便被稱為神仙葉,隻有這些葉子,才可以入藥。又比如同樣是一種藥材,男人采來是一種功用,女人采來又是一種功用,配藥也是相同,藥的配比十分講究,並不是簡單的組合,再者煎藥時的用火,煎藥放的藥引等等,全都含有陰陽五行等天地至理,後世的許多人,因為自己願意將就,將這一切過程全都簡化了,最終出來的藥不但不治病,反而要人命。
伍子安也見過珍珠入藥的,卻沒見過這麼大的珠子入藥的,這麼大一顆珠子,別說吞下去了,吞下這麼大一顆珠子得有多麼大的一張嘴啊,就是磨成粉慢慢吃,也得吃上十幾日。因此才有這麼一問:“這麼大一顆珠子,如何口服得下?”
彭和尚哈哈一笑道:“你吃西瓜連殼一起吃嗎?”
伍子安一愣,問道:“難道這東西和西瓜一樣,裏麵有瓤兒?”
“不是瓤,是珠髓。”彭和尚道,“你取燈火來照照看,這珠子之中,必然有珠髓的存在。”
伍子安好奇之心更盛,連忙取來一盞燈,端著珠子對燈照起來。伍子安曾經用這個方式來選過飛龍蛋,這飛龍是東北的一種飛禽,味道十分鮮美,有道是天上龍肉,地下驢肉,這天上龍肉說的就是飛龍,飛龍在後世本來量就很少了,但伍子安這種饕客卻要吃飛龍的鳳凰蛋,因此需要將飛龍蛋用燈火來照,照出裏麵有胚胎形成的,才拿來做。此時燈下觀珠,倒也頗為熟練。
這珠子在燈光之下,果然是通透無比,這種通透伍子安在許多玉石原石上見過,鑒定玉石原石之時,用點光源一打,越是好玉越是通透。在珠子的中心,似乎有團東西,伍子安輕輕拍了拍珠子,這東西微微晃了晃,彭和尚說得沒錯,這珠子裏麵有珠髓。
那麼問題來了,如何才能把珠髓取出來呢?伍子安看向彭和尚,彭和尚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將珠子捧起來,托在單手手心,運足了氣,將真氣焦中於手上,但見那珠子慢慢浮了起來,浮到離彭和尚手有半尺許,停在空中。彭和尚以另一隻手一撥珠子,珠子便轉動起來,越轉越快,當速度快到巔峰之時,彭和尚吩咐道:“快拿一隻盞來,把那水虎盞拿過來。”
伍子安依言拿上來一隻水虎盞,隻見彭和尚豎起一隻手指,伍子安知道彭和尚這是從手指之中凝出一線真氣來,這一線真氣十分細,但卻無堅不摧,彭和尚將手指向著空中旋轉的那珠子慢慢戳去,珠子還在高速轉運著,從底部開始掉落白色的粉末,等白色粉末掉完了,彭和尚示意伍子安將水虎盞遞到珠子底下。
此時珠子旋轉得慢了下來,越來越慢,彭和尚伸手從上麵抓住珠子,讓珠子猝然停住,這時從珠子底部慢慢沁出一滴光華四射的液體,這液體仿佛彩虹,仿佛集中了世上所有的色彩,它慢慢滑落到水虎盞上,在水虎盞上收斂了光華,看上去又變成無色液體。這麼大一顆珠子,竟然隻有這麼一點珠髓,伍子安不由發出一聲感慨。
彭和尚見伍子安感慨,說道:“你當這珠髓是什麼?驪珠之髓非是其他,而是黑龍涎,傳說黑龍生性貪食,食遍天上美食,因此眼光甚高,見凡物不會動心,黑龍涎的產生,必然是黑龍見到了讓它饞到不行的食物。因此黑龍涎所以難得,因此驪珠所以難得。”
伍子安不由浮想聯翩,讓吃遍天上美食的黑龍都流口水的美食,又會是什麼呢?
彭和尚打斷了伍子安的聯想:“現在咱就去給你師姐治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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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紅飛舟的一處艙房之中,白衛紅被綁在椅子上,伍子安端著那隻水虎盞遞到她麵前,她猶豫了一下,將這顆珠髓吸入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