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九兒一直拿著亮木,小心地往前走去,身後那個白眼女童就這麼跟著,往被亮火的光扭曲了的影子發動著攻擊。
看著白眼女童一邊叫著“小金”一邊向著影子攻擊的樣子,薑九兒心底生寒,她覺得這白眼女童的力量似乎無窮無盡,一直攻擊著尖叫著,卻似乎一點也沒顯得累。
這光亮的路看著挺近的,實際上卻挺長,薑九兒忐忑前行,白眼女童如同附骨之蛆一般跟著,薑九兒看看手中的亮木,這亮木與火把相似,發出的光比火把強,但卻沒有火把那麼執久,此時亮木已經燒去一半,若是亮木一熄,這白眼女童定然會襲擊自己。
雖然薑九兒十分不願以這麼大的女童作為對手,但是情況卻是十分緊急,薑九兒想到薑達能從小就教自己的話: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霸王武功蓋世,滅秦之時戰功赫赫,所有將軍見到他都行下跪膝行,然而就因為鴻門宴上婦人之仁,放進了劉邦,最後落得大敗,自刎烏江,眼下這白眼女童隨時都會威脅自己的生命,自己還和她論什麼年紀大小?
一念至此,薑九兒將那柄冬藏刀握在手上,人卻停了下來,她轉過身去,找算給白眼女童一刀,卻見這白眼女童突然停下了攻擊,隻是嘴裏喃喃叫道:“小金?”
這聲音不再是淒涼悲傷,而仿佛是一種驚喜,薑九兒一愣,卻聽到背後有翅膀扇動的聲音,猛地回頭,隻見空中一隻帶著幽藍火焰的三腳怪鳥正在頭上盤旋,隨時都要撲擊下來。
敢情白眼女童叫的正是這隻怪鳥,而這怪鳥不知道什麼時候飛過來的,已經準備著給薑九兒一擊了。
不好,薑九兒心念一動,拔腿就跑。但是跑得哪有飛得快,這怪鳥顯然在這九層呆了不知道多久了,對周圍的環境十分熟悉,扇動一下翅膀,便已經追了上來。原本這怪鳥似乎還在確認薑九兒是否是敵人,這下薑九兒一逃,怪鳥便確定了薑九兒是敵人,直接發動了攻擊。
薑九兒隻好以冬藏刀格擋,這一擋,金鐵相交,薑九兒隻感覺手被震得酸麻,再看冬藏刀上,刀上有一朵藍火在燃燒,這藍火似乎是活的一般,竟然沿著刀身往下滑來,薑九兒連忙將刀一抖,想把這朵藍火給抖熄了,然而事卻並不遂人願,這藍火生命力十分勉強,不依不饒地滑向刀柄護手處,竟然把護手處給點著了。
薑九兒害怕這火燃到手上,連忙將刀插回刀鞘,隻聽得滋一聲,藍火在刀鞘裏熄滅了,但這個當兒,怪鳥已經發動了第二次攻擊。
薑九兒刀已經入鞘,手上無物可擋,隻得就地一滾,堪堪躲過怪鳥攻擊。當她從地上起身,卻發現手中的亮木在剛才一滾之時,已經熄滅了,這時候那停下來叫著“小金”的白眼女童發現了地上出現的影子,已經循著影子正在步步逼近薑九兒。
突然白眼女童猛地一躥,直撲向薑九兒,薑九兒這時將刀抽出,擋在白眼女童麵前,白眼女童將傘用力往上一架,磕開了薑九兒的刀,身形繼續往前。薑九兒一側身躲過,卻不料身後勁風急至,薑九兒心道不好,知道這是那隻怪鳥攻擊到了,這時候想避已經避不開了。
薑九兒隻感覺到肩膀上一陣鑽心的疼,以刀一挑,將打算抓住自己肩膀的怪鳥給驅走,但卻感覺到這疼痛之中帶著一股灼燒,皮膚被灼傷的味道飄來。
薑九兒連忙以刀拍打肩膀,想要將肩上的藍火給拍滅,這時候白眼女童的攻擊又到了。
這一人一鳥配合無間,薑九兒頓時幾處掛彩,情況危險之至。
原來一對一之時,薑九兒還能退到黑暗之中,現在卻退無可退,因為這怪鳥自帶照明效果,無論薑九兒怎麼退,都無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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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子安一行人還在仙客來高台之下,想要登台,卻發現無人可用。這時剛剛排出蠱毒的白衛紅主動請纓,要上高台。
伍子安見白衛紅如此堅決,心下卻是十分擔心,白衛紅此時身上蠱毒已經解了,難道還有什麼憑借不成?且不說要如何打服祝炎生,光是上這高台,也是件困難的事情。
白衛紅看出伍子安心中疑慮,說道:“師弟隻管放心,白枳還在仙客來上,我就算拚了命,也會贏這一局。”
一人拚命,萬夫莫敵,這話雖然說得很對,但是問題在於,也有拚了命也做不到的事情。伍子安還在猶豫,卻見白衛紅已經從船上拾起一根箭來,搭在弓上,輕輕一拉弓,那箭便飛了出去,直飛向祝炎生。
祝炎生用鐵笛一格,隻聽當的一聲,那箭雖然被祝炎生磕飛,但去勢不減,直飛向旁邊的一個弓手,這弓手躲避不及,被一箭射中咽喉,她努力抓住箭杆,想將這箭拔出來,可是還沒等箭出來,她自己已經斷了氣,兩隻眼睛瞪得老大,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