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種吃法?那要片得很薄才行吧。”
薑九兒接過河豚,下去處理去了。
這時候彭和尚打了個哈欠,從屋裏鑽出來,一見伍子安,便將他拽住道:“好徒弟,今天又出什麼謎題來考我?”
伍子安頓時哭喪起臉來道:“師父啊,哪有這麼多問題,我能出的問題全都給你出完了,再剩下的,都是這屬於這個時代的問題了。”
“那你出三個我試試。”彭和尚卻並沒打算放過伍子安。
“彭爺爺,我給你出吧,世界上什麼動物最高?”
“什麼動物最高?”彭和尚想了想道,“莫不是一種叫麒麟的?曾經有人向大吳朝皇帝進貢過,它高足有數丈,嗯,就是它了。”
“不對。”
“那是什麼?”
“豬,母狼,馬蜂。”白枳道。
“那是什麼,它們仨疊一起也不高啊?”彭和尚不解,摸了摸光頭。
“都說了你猜不出來的,”伍子安道,“珠穆朗瑪峰,是一座山的名字。整座山高達三千丈,這三千丈可是實數,沒有一絲誇張,那您說,是數丈的高,還是數千丈的高呢?”
彭和尚猜不中了,卻並沒覺得無趣,反而纏著伍子安再給出題。
伍子安看了看藍天,說道:“不如我們來玩猜枚遊戲吧,猜枚喝酒,如何?”
彭和尚白了伍子安一眼,拈須道:“你小子是不是又饞我的酒了。”
伍子安給彭和尚豎了一個大拇指。
彭和尚卻擺擺手道:“沒有,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兒,你不給我出個我能猜的題,今天休想從我這兒騙出一滴酒喝。”
“要新題哦。”彭和尚剛說完便補充道。
伍子安苦笑兩聲,眼珠轉了轉:“知道這世上每個人最常說的三個字是什麼嗎?”
彭和尚搖頭:“不知道。”
伍子安又給彭和尚豎了一個大拇指:“師父,把你的好酒拿出來吧,這大好春光,正好暖一壺酒來喝。”
彭和尚猛地一拍他透亮的腦門兒道:“原來不知道便是答案啊,還真讓你給繞進去了。得了,春光正好,又有河豚魚吃,我也剛想喝酒。”
一壇酒,打去封泥,倒在碗裏。
酒香四溢,白瓷碗中,酒顯現桃紅色。
伍子安與彭和尚對坐,薑九兒將片好了的河豚端上來,放在桌上,三人都坐下來,喝酒吃魚。
屋外的陽光暖暖,仿佛這陽光是有聲音有氣味的一般。屋內三人卻靜靜坐著,一聲不吭地喝酒,吃魚,將這吃喝視為天地最大的事情。
不久之後,酒也喝盡,魚也吃完,伍子安這才開口道:“這河豚應該是這靈江裏最好吃的魚了吧。”
“差得太遠。”彭和尚道。
薑九兒亦是讚同地點點頭。
伍子安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哦?師父你快給我說說,還有什麼好吃的魚兒。”
“先說一種魚兒,叫雉矩,這種魚兒隻有靈江中有,最為難釣,需要以老竹枝燒彎了,插下活蚱蜢的身體之中,讓它順水而下,雉矩一吃,老竹枝一張,便將它的嘴給撐住,這樣才釣得上來。”
“雉矩。”伍子安重複一遍,記了下來。
“還有兩種魚,卻都是這個時節吃的,一種叫梨花醉,一種叫桃花醉。”彭和尚道,“桃花醉比較常見,便是桃花凋落之時,魚兒吃桃花吃醉了,浮上來,它的身體極嫩,要用青絲網才能撈起,不過雖然難得,卻也因為分布較廣,整條靈江都有地方可以撈起,故而還算是能吃得到的,這梨花醉,就有些少見了,隻產於岑山梨園一帶。”
伍子安聽完,連咽了好幾口唾沫,差點沒把喉結都給咽下去。
他突然把筷子一放,站起來道:“薑姑娘,咱們走。”
“上哪兒去?”
“現在咱就找塗縣尊要案子去,隻要是梨園的案子,不管大小,咱都接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