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聲平息之後,楊令先痛心疾首道:
“這些小夥子,每個都是國之棟梁,是我見過的最優秀的軍人!但是沈將軍卻以莫須有的名義將他們統統遣散了,秦司令,你覺得這真的合適嗎?”
“雖然詳細情況我不是太了解,不過既然沈將軍這麼做了,我相信一定有他的道理。”秦嶽咬牙道。
“既然連秦司令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麼我們更有理由推定,沈將軍的做法有濫用職權之嫌。”楊令先緩緩道。
“楊書記,事情沒調查清楚之前,不好妄下論斷吧?沈將軍畢竟可是有大功於國家,如果冤枉了好人,隻怕令人寒心哪。”秦嶽急道。
“說到寒心,隻怕沈將軍的所作所為才真正讓人寒心!”
楊令先忽然將一個檔案袋拍在桌子上,身邊立刻有人躬身上前將檔案袋送給秦嶽,秦嶽取出裏麵的文件一看,當時臉“唰”的就白了。
將文件放回檔案袋封好,秦嶽起身,親自將那檔案袋送到楊令先手上,借著這機會彎腰在其耳邊小聲道:
“楊書記,我家燕京那位,對沈將軍很是高看,這次的事情,您看是否可以照拂一二?”
不料楊令先忽然翻臉,聲音拔高了好幾度嚷著道:
“秦司令,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你這是在暗示我假公濟私嗎!”
秦嶽被當場懟了個大紅臉,小聲賠了句不是,落荒而逃回到座位。
隨後,便見楊令先將那檔案袋拆開,取出一份文件來高舉過頂,遠遠的自然看不清內容,隻看見白紙黑字已經紅彤彤的一片。
“諸位,在我手上的是一份聯名信,控訴戰狼中隊隊長沈飛專橫跋扈、濫用職權,在信的最後,是整整一百二十四個血手印!”楊令先慷慨激昂道:
“同誌們,這可是整整一百二十四份重托啊!這些被遣散的士兵們需要我來給他們一個交代。參軍多年,立功無數,說遣散就被遣散了,誰來告訴我,我怎麼跟他們交代!”
“啪!”
那封按滿了血手印的聯名信被蘇偃韜狠狠拍在了桌子上,全場死寂。
秦嶽臉色鐵青,坐在那裏一句話也說不出,那一百二十四個血手印,就像一百二十四個巴掌,結結實實的扇在他這個軍區司令的臉上!
“我早就說了,沈飛這小崽子是個禍害,把他留在身邊簡直就是養虎為患,可是秦司令您就是不聽啊!”
一直沉默的譚秉元見大勢已定,終於開始在一旁幸災樂禍。
秦嶽扭頭看去,見譚秉元優哉遊哉的坐在旁邊,眯著眼睛,一副智珠在握的架勢。
譚秉元是宇州軍區的二當家,在這當口兒不與秦嶽同仇敵愾也就罷了,還添油加醋的說了這麼一句,簡直就是背後捅了秦嶽一刀,平白讓其他軍區的將軍看了笑話。
秦嶽深吸口氣,心知今天的事必定與譚秉元脫不了幹係,奈何形勢逼人,眼下也是不便發作。
良久,卻見一個人緩緩站了起來——穆邦國。
“楊書記,我來說兩句。”
全場的目光聚集在穆邦國身上,就聽他繼續從容說道:
“這些士兵對國家作出的貢獻我們不會忘記,沈將軍在遣散他們的時候,也是按照規定付了高額的遣散費的。至於為什麼要遣散他們,隻因沈將軍以大局為重,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