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應該是所有的身體接觸裏最溫柔的一種。
張小沫微張著嘴,任聶星辰予取予求。
接吻的聲音帶著水聲和喘息聲,一遍又一遍地刺激著張小沫的大腦皮層。她睜著眼睛,配合聶星辰嘴唇開闔的節奏,不停地回應。
每被吻一下,張小沫的身體就忍不住跟著顫抖一次。那些吻裏,仿佛都通著細小的電流,它們通過她的神經脈絡,試圖攪亂她的意誌。
無聲的淚水滑落……
眼淚流進了兩個人接吻的縫隙裏,鹹澀的淚水充滿了苦味,從張小沫的口腔,到達了聶星辰的口腔中。聶星辰幾乎是吻著吻著,就因為受不住這種苦,而整張臉皺成了一團。
最後,吻止在了張小沫的眉梢。
像要箍住張小沫的身體,不讓她再說話一樣,聶星辰擁抱了張小沫,“睡覺吧,張小沫,你要是敢再多說一句廢話,我就把你打暈了直接丟在這兒。”
張小沫哭著點了點頭。
枕在聶星辰舒適的臂彎裏,頭靠著他強壯的手臂。張小沫醉了易困,不再掙紮,輕易地落進了夢鄉。
不明白。
等確定張小沫穩穩地睡著後,聶星辰輕起身,離開了床。
對一個人的感情是種很複雜的體驗,聶星辰不明白。他喜歡張小沫嗎?不。但他不喜歡她嗎?答案好像也是否定的。這麼一個小丫頭,莫名開始糾纏住了他的心,他破天荒地第一次有了想逃跑的念頭。
出了張小沫的屋子,聶星辰一個人靠著牆壁抽煙。煙霧升騰,慢慢地將整個走廊熏得如同一片起了霧的森林。
“少爺,”冷姨從煙霧繚繞的走廊另一端走了過來,躬身請示,“董事長他又開始了,少爺要過去看看嗎?”
拿煙的手抖了一抖,聶星辰煩躁地將煙杵在地上撚滅。
現在可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不管張小沫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他都不可能因為她而終止了計劃。
“我去看一眼”,聶星辰離開了牆,跟隨冷姨離開。
……
第二天,天明時分。
張小沫剛起床,一陣頭暈令她天旋地轉,她又栽回到了床上。四仰八叉地躺著,她怔怔地望向天花板,開始回想昨晚發生的一切。
昨天晚上,她非常不爭氣地哭了。像個拿不到糖還要撒潑打滾的不懂事的孩子。心裏堆了好多苦味,最後出口全變成了絮絮叨叨的“我喜歡你”。現在清醒了,再做回想,實在是丟臉丟到了姥姥家。
啊,真是!
心裏既覺得沒臉見人,又好像空落落的,缺少了什麼。張小沫舉目四望,房間裏隻有她一人,可記憶裏,明明昨晚入睡時聶星辰還守在她的身邊。
難道是幻覺?
張小沫胡亂揉著腦袋,頭毛蓬亂,靜電讓發絲一根根地立起,成了雞窩頭的造型。
啊啊啊,那樣的表現他肯定嫌棄死了!!!
張小沫在床上抻胳膊蹬腿,後悔得不行。
這時候,有人推門跑了進來,咣咣咣的腳步聲把整個房間都踩得踢踏響。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冷姨跑了進來,她說話斷斷續續,聲音裏充滿了慌亂,“你快去隔壁……快去隔壁看看吧,董事長和少爺,董事長和少爺他……”
怎麼回事?
張小沫從床上立起身,呆愣地看了冷姨一會兒。冷姨心情急躁,動蕩和不安都顯在臉上。她兩隻手放在胸前,不停互相搓揉著,就像固執地要把那份不安搓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