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憂心
花未來到自家門前,還沒等敲門,院門就被打開,許自強一步躥出來,把花未擁進院,回身關好院門,焦急中帶著怨怒,
“花未,你也太膽大了,你怎麼可以這樣去見鬆田?萬一出事可怎麼辦?”
花未看著許自強焦急的容顏,莞爾一笑,
“我不是好好的嗎?你放心吧,我把一切都想好了,出不了事的。”
花未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道,
“強子哥,你怎麼到這裏來了?你不是在鎮外布防呢嗎?”
許自強臉上憂色還在,
“我在鎮外布防能不觀察著鎮子裏的變化嗎?這裏的任何變化都有人報告給我,聽說你進了鬆田的酒樓我就回來了,你知道把我急成什麼樣?我差一點就衝上去了。後來飯館老板告訴我你沒事,都策劃好了,我才沒上去。”
花未低頭一笑,把許自強推進屋,
“好了,別在這裏站著了,到屋裏說吧。”
二人進到屋裏,許自強不由分說就把花未抱在懷中,緊緊地擁抱著,喃喃道,
“花未,你真是嚇死我了,今天我才知道,我根本就不能再失去你,咱們結婚吧。”
花未俯在許自強寬厚的肩頭,嘴角噙笑,默默地點了點頭,
“強子哥,我願意,我也知道,我不能失去你。”
第二天,天還未亮,鳳陵鎮的街道傳來汽車的馬達聲,還有日本兵整齊的步伐聲。鬆田聯隊依依不舍地離開了“熱情好客”的鳳陵。
鬼子離開鳳陵後,許自強把隊伍從鎮外撤進來,集結在花未的宅院中。許自強看著這僅剩的二佰多人,陷入愁緒。因為日軍的迅速攻占,他們已屬敵占區的一支孤旅。十九師已撤離到三合,若想跟上十九師,就得衝破日軍的封鎖線。
花未了解到許自強的難處,忽地相起獵戶劉二柱,也就是那個舞獅頭的人。花未曾聽他講過,他上山打獵時發現一條直通山外的密路,隻是不大好走,若是從那條路走,恰可以越過鬼子的封鎖線。
許自強聽花未這樣說大喜,找到獵人劉二柱,向他討教去山外的路徑。劉二柱嗔怪國民軍懼怕鬼子,不敢跟鬼子打仗,初時還不肯說,在花未的強迫下,才答應給許自強帶路。
花未雖然為許自強找到出路而高興,但從此又要與他分別,這一別卻不知何時能相聚,心中澀澀地疼痛起來。
許自強這麼多人集聚在鳳陵鎮,目標太大,怕被鬼子發現,決定明天一早就出發。
夜幕降臨,花未悄悄站到許自強的門口,默默地看著整理行裝的許自強。屋裏桌上的小煤油燈,發著昏黃的光亮。許自強學生出身,二十歲時投筆從戎,身材並不魁偉,高高瘦瘦的,一臉儒氣。
許自強發覺身後有人,轉過頭來,看到花未一笑,停下手中的事,
“花未,你來了,快進來。”
花未慢慢地走進屋,兩隻手從背後拿過來,兩隻手各攥著兩支鮮紅的大蠟燭。許自強詫異地道,
“花未,你拿蠟燭做什麼?”
花未並沒有答,直走到煤油燈前,把兩隻紅蠟燭引燃,然後吹滅煤油燈,屋中瞬時光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