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過堂(1 / 2)

崔媽媽見花未有心聽,便盤腿坐在炕上,拉近與花未的距離,悄聲把她見過的山裏過堂細細致致地講了一遍,聽得花未心驚不已。

花未暗自忖思,如果自己過不了這幾堂,豈不是就當不上土匪了?要是這樣也不錯,就是不曉得他們會不會放自己下山。一想到下山,立時想到許自強對自己的絕情一幕,心中一痛,眼淚瞬時就流下來。

第二天,天剛濛濛亮,門外就聽到粗豪的聲喊,齊刷刷的似是好幾個人同時發出,嚇了花未一跳,急忙起身,崔媽媽也從外麵急如火燎地奔進來,惶然道,

“寨主,快起身吧,過山堂的時候到了,外麵的人是來接你的。”

花未在崔媽媽的幫助下,洗淨手臉,梳好頭發,換上崔媽媽昨天拿來的衣服,是一身紫紅色的偏襟短衣,腰中係上皮帶,襯托出花未纖細的腰身,冷一看,颯爽英姿,別具一番柔中帶剛的英武。

崔媽媽嘴中嘖嘖稱讚著,

“寨主呀,你這樣一打扮,骨子裏就帶著一股大當家的氣勢,今天你這寨主的位子是坐定啦!”

花未一怔,不自然地笑了笑,心想這可是自己最怕的,才不要當這個土匪婆兒。

花未被眾星捧月般擁上聚龍洞。花未進洞後,抬頭一看,正中的高桌上擺著關二爺的塑像,像前焚香。洞中氣氛肅穆威嚴,煞有介事。

花未望望位列兩班的土匪們,一個個懷揣武器,緊衣打扮,鼓目斂容,雙臂背插,好似閻羅殿裏的凶鬼。

花未的心一顫,心想,讓我給這幫人當頭兒嗎?我怕是發的第一道命令就是散夥。花未深吸了一口氣,鎮定心神,不知會在這裏遭遇什麼。

左側班列的第一位,站著一個年約三十歲出頭兒的漢子,麵容憨厚,正是二當家崔來福,這次他是開山堂的主持,麵容嚴肅,站出班列喊道,

“請寨主帶領眾弟兄參拜關聖帝君神位!”

花未愣愣地點點頭,在司儀的引領下,跪在聖像前,兩班土匪在她的身後整齊排列,齊刷刷地跪倒,然後跟隨著司儀的唱領,一句句地朗誦起來,聲徹洞府。

“弟兄一心,永不背叛,走馬飛塵,不計生死。不采花,不吃水,不泄底,不拉稀。關聖君在上,保佑山寨平安!”

花未聽到不泄底不拉稀兩句,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哧地一笑,想必是土匪們的黑話。居上的崔來福,聽到花未的輕笑,斜下眼盯看她,花未立時收斂了笑容。

參拜儀式結束,花未被請到上座,眾匪又按原來的樣子位列兩班。花未眉睫一聳,心道,不是還要過堂嗎?怎麼這樣就把她讓到首位來了?會不會宣完誓就算土匪婆了?這可怎麼好?我不要當土匪的呀。

洞外傳來一陣喧嚷,崔來福喝問是怎麼回事,一個穿著煙色家織布的光頭小土匪跑上來稟道,

“報告二當家的,昨日派出去采盤子的秦戍狗,搜荷包時發現銀器,被香水堂的堂主押上來了,問當家的事下。”

崔來福暗一沉吟,扭頭看向花未,抱拳道,

“花寨主,請問這個秦戍狗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