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師終於將臥室的房門打開。
隻見她的頭發有些淩亂，身體有點疲憊，眼裏布滿了血絲，眼睛周圍還黑了一圈，好像昨晚沒有睡好。
周醫生衝她尷尬一笑：“你……你起來了？”
李老師憂鬱地看了她一眼，並沒有吱聲，直接走進了衛生間。
她將衛生間的房門關閉。
上廁所、洗臉和刷牙，對著衛生間的鏡子簡單收拾了一下。
好像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似的，李老師和往常一樣，從衛生間裏走出來，走進廚房做早餐。
周醫生扭開兒子臥室的房門，發現小家夥已經起床穿好衣服坐在床上，便問：
“小濤，你昨晚睡好沒有啊？”
“睡好了，媽媽呢？”周小濤點頭問。
周醫生回答說：“她在給你做早餐，快去洗臉漱口，要不然，上學遲到了。”
“哦……”周小濤跳下床，跑去了衛生間。
不一會，李老師將幾份熱氣騰騰的早餐擺上桌。
一家三口圍坐在餐桌旁，享受這頓最後的早餐。
小男孩見兩人沒有發生爭吵，以為他們和好了，便津津有味地吃起了早餐，倒是周醫生和李老師顯得有些不自在，彼此各懷心思，細嚼慢咽起來。
李老師沒有胃口，吃了幾口，便下桌了。
周醫生也沒什麼食欲，見李老師扔下筷子走進臥室，便緊跟她身後進屋。
李老師坐到梳妝台前梳妝和打扮。
周醫生站在身後，憂鬱地看著鏡中的她，說：“謝謝你在小濤麵前給我留麵子。”
“我是在給自己留麵子。”這是李老師今天早上的第一句話，“快準備一下吧，我們把小濤送去學校後，我請個假，我們一起去民政局把離婚手續辦了，好聚好散吧！”
“我們非得去離婚嗎？”見李老師一臉憂鬱的樣子，周醫生有點於心不忍。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李老師轉過頭，直視著他，“從今天開始，我給你們騰地方，你把她帶回家，免得我障眼，你們再偷偷摸摸了……”
“我們離婚後，你怎麼辦？”周醫生眼神裏帶著一絲關切。
“這個不用你管，”李老師回過頭，對著鏡子茫然搖頭，說：“別在這裏磨蹭，在我麵前晃悠了，快去把我們的結婚證找出來放好，要不然，小濤會懷疑的。”
“那好吧！”
周醫生從衣櫃裏將他們的結婚證翻出來，交到李老師手裏。
李老師手裏拿著這兩本蓋有鋼印，貼有他們雙人照的紅本本，覺得沉甸甸的，又像拿著兩個燙手的山芋，不停地發抖。
“這下你滿意了吧？”李老師瞪了周醫生一眼，放進了自己的手提包。
周醫生不敢看她的眼睛，急忙將自己的身份證揣進褲兜裏，走出了這間有著他們一段短暫而甜蜜的夫妻生活的臥室。
來到客廳，周小濤已經吃完早餐，懂事地將碗筷收拾進廚房洗了，背著一個小書包，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她們。
李老師梳妝打扮過後，提著自己的手提包從主臥室裏走了出來。
她穿著一件低領的羊毛衫，下身是一件牛仔褲，美好地包住了她腿部和臀部的曲線。
說真的，周醫生還從來沒有看見她把牛仔褲穿得這麼性感過，看得出來，她是為了與周醫生離婚，去迎接新生活，經過了一番準備的。
周醫生心裏有著許多感觸，木訥地看著她。
李老師來到父子跟前，問：“你們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我們現在可以出發了嗎？”周小濤從沙發上跳下來，恭維道：“媽媽，你好漂亮喲！”
“瞎說，媽媽老了，沒人要了。”突然覺得自己食言，急忙將話題岔開：“小濤，今天早上的碗筷是你收拾的嗎？”
“是啊。”周小濤得意地點頭。
“小濤真懂事，真能幹。”李老師誇獎他一句，便牽著他的手往門外走。
周醫生屁顛屁顛地跟在他們身後，往事似排江倒海湧上心頭，心裏非常鬱悶。
下樓後，周醫生將奧拓車從車庫裏開出來。
李老師牽著小男孩的手上了汽車，汽車沿著小區道路，緩緩駛出小區大門，融入了茫茫的車海中。
誰也沒有說話，車裏的空氣異常鬱悶。
時值上班高峰期。
大街上的車輛很多，顯得相當擁堵，差不多行駛了一個小時，周醫生終於將奧拓車開到了新華小學門口。
臨下車時，李老師對周醫生說：“你等我一下，我去學校請一個假就出來。”
“爸媽，你們要去幹什麼？”周小濤似乎有點警覺，狐疑地看著李老師。
李老師敷衍道：“我一會兒和你爸爸上街買點東西。”
“對對對，”周醫生點點頭，附和道：“我和你媽媽上街去買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