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太陽的同事們端起酒杯紛紛前來為她祝賀時,大哥趁機要離開,卻被太陽攔住,並在他耳邊說了什麼。大哥登時臉色大變,又氣又惱又無奈,隻得繼續留下。我忽然想起太陽賣畫的事情,想必她提出了第二個要求。
這時,左楠走進來,撞上太陽和大哥一對璧人耳語的樣子,很是不解,但他還是走到太陽麵前,把禮物遞給她,並送上祝福。太陽故作不以為意地笑笑,收下禮物,徑直走上舞台,拿起麥克風說:“謝謝大家來參加我的生日會,接下來我為大家演唱一首歌,並把它送給一個特別的人……Eason《等你愛我》。”
太陽和著音樂,深情地望著大哥。大家為她鼓起掌來。
“等你愛我,哪怕隻有一次也就足夠……”太陽低吟淺唱,動情的歌聲裏有對大哥六年多的執著,冥冥中也講述了左楠對她的守望。我端了兩杯酒送給大哥和左楠。
大哥苦笑地看我一眼。左楠接過酒,一口幹了,強笑道:“你今天可真帥,跟新郎官似的。”大哥冷笑道:“別打趣我了,我不過是被逼的。”左楠揚起酒杯,笑道:“沒看出來啊,你也有無奈的時候,我還當隻有我無奈呢。”大哥氣呼呼地說:“你怎麼才來呀?”左楠無奈笑道:“我倒想知道呢!我可是按照她說的時間趕來的。”
左楠問我要酒。我端了幾杯給他。左楠又喝了一杯,重複道:“我可是按照她說的時間趕來的……哈哈哈……”他的笑聲不知是自嘲,還是自苦。
大哥瞥一眼舞台,說:“我看她是瘋了,再這樣下去,非出事不可!”左楠苦笑道:“你還不走啊?”大哥恨道:“我就不想來,卻不能不來。我早就想走,卻又不能走。”左楠看看太陽,說:“她究竟握住你什麼?能挾製你聽她的?”大哥搖搖頭,說:“改天跟你說吧。”
掌聲轟然響起,太陽把麥克風遞給主唱。樂隊演奏起歡快的舞曲,眾人踩著節奏跳起來。
太陽走上前,說:“你們倆說什麼呢?都沒聽我唱歌嗎?”大哥起身就要離去。太陽從容笑道:“還沒到十二點呢,你得陪我過生日。”大哥站定,舒一口氣,轉身對太陽冷靜地說:“你不就是為了讓藍雪誤會傷心嗎?你的目的達到了,我留在這裏也沒用呀!再這樣下去,受傷更深的人是你,而不是別人!感情不是你想得那麼兒戲!”
太陽仿若充耳不聞,固執地說:“你答應陪我過生日的,還沒過十二點,你不能走,不能食言,不然的話,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大哥伸手打住,連忙道:“好好好,我怕了你了,那咱就耗到十二點。”左楠看著二人,大惑不解。
燈光閃爍,音樂動感,眾人都玩得暢快,沒人注意到他們三人的糾纏紛擾。我自知該走開,但看到太陽酸楚的模樣,腳像釘在地上一樣。
大哥索性坐回沙發,抽出一根煙點上抽著。左楠也在旁邊坐下。太陽木然呆站,好像陰沉的天空,暗淡了好一陣子,忽然淚水盈眶地說:“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能愛我哪怕一個晚上?”大哥摁摁太陽穴,語重心長地說:“吳憶,你再執迷不悟,傷害的隻有你自己。”
左楠輕聲問道:“小憶,你到底怎麼了?”太陽不說話,隻是無聲地流淚。大哥搖搖頭,揮手比劃著說:“你看看自己,好好一個姑娘,漂亮又聰明,何苦盯著我死死不放呢?我有什麼好啊?”太陽癡癡地說:“在我心裏,你就是完美的人,你就是最好的。”
左楠訝異地看著太陽。大哥站起來,深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和地說:“吳憶,我本來不想提這些的,但是你執迷不悟,那我就不客氣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吳可的妹妹嗎?”大哥話音剛落,太陽傾身就要摔倒,左楠連忙跨過去扶住她,把她扶到沙發邊坐下。我退回邁出的右腳。
片刻後,太陽淚眼汪汪地看向大哥,顫聲道:“我哥哥是我哥哥,我是我。”大哥輕笑道:“你哥曾經搶走我的女朋友,你現在要逼走我的女朋友,你覺得老天會答應嗎?”左楠驚詫地看向大哥。我忙看向太陽,她靠在沙發上漠然不語,此刻已是六神無主,淚水在睫毛上打顫滾落。
大哥不時看看手表,顯然非常焦急,他一定想早點兒去找月亮。月亮此刻也像太陽一樣傷心吧。她們為了同一個男人,一個眼睜睜地不明白,一個苦苦掙紮。我想大哥起先也不想傷害太陽,所以直到此刻才說破他們之間的往事糾葛。然而,這也宣告了太陽執著六年的夢終於碎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逝去,眾人越玩越起勁兒,在音樂與酒精中漸漸迷失。太陽叫嚷要酒。我遲疑地看向大哥與左楠。大哥沒理會,左楠緩緩點頭。我到吧台讓周周特意調了幾杯酒,拿給太陽,再看著她一杯又一杯地灌自己。左楠在旁邊不住地勸著。大哥悠悠地抽著煙。三人就這麼僵持。
大哥抬腕盯著手表看了一會兒,猛然站起,拍拍左楠的肩,便大步離去。太陽已經喝得醉醺醺,卻還在不停地灌自己。左楠已不再勸她,而是任由她喝。